简王喝了水舒坦了些,轻声问“你要杀了那两个孩子吗”
蒋熹年往后直了直身子,眼底的光芒冷酷冰寒,他把玩着两把蝉翼刀,看着船头努力地控着船的两个少年,压低声音说“没办法的,谁让他们这种时候出现在这种地方。他们太危险了年纪小小就做刺客的多得是,小曹小方他们几个追随我的时候也不过十二三岁的年纪就算不是,也不能放任他们透露我们的行踪。三郎,你是要当皇帝的人,不能妇人之仁。”
简王叹了口气,“皇帝,皇帝,即便你天天督促着要我当,我也没多想当。我既不聪明,也不勇武,他们为什么不放过我呢”
“因为你是元后的嫡子天经地义该你当皇帝你也别这样妄自菲薄,你虽笨拙,却仁义真诚,他们不都是因为这个才跟随你的吗你若是不立起来,便像你母后一样被人害死了还没处说吧。”蒋熹年刚温柔了两句,话锋一转就恶狠狠地威胁说,“到时你给我好好做这个皇帝要敢做个昏君,我第一个带头反了你”
简王“”
蒋熹年丛怀里拿出一个小瓷瓶,倒了一颗莲子米大的丹丸出来,投入一杯清水中,丹丸化开,杯中的液体变成血红色,散发着一股奇异的淡淡香气,他有些惆怅地说“最后一枚了。”说完喂着简王服下。
没过一刻,简王的脸色就变得有血色了很多。这个虽然解不了毒,但能强行压制住毒性两三个时辰,过会儿蒋熹年要行事,不必简王出手,但怕他成了累赘。
蒋熹年抱着他,也靠着桌子闭目养神起来,他眼也不睁开地说“等你恢复力气了我就动手,你护着自己就好,至少别碍我手脚。”
这几日为了保护简王,杀手前仆后继地追上来,他已经几天几夜没有合眼过了,身上也带着两道伤,已经快精疲力竭了,江浪的拍击声一下一下地传进耳朵里,他倦极了,忽的想起了当年,他从乱葬岗翻出裹着小弟的草席,那小小的身子都僵了,上面还有一块块的紫斑,像是死尸一般,他忍着泪去探小弟的脉搏,生怕弟弟是真的死了。这假死药太毒了,可不是这般毒也不能瞒过那些人的眼睛。他赶紧把解药喂下去,抱着小弟等着他一点点暖和过来抬头看着火把整座宅子都吞了进去,爹的药房,娘亲的调香室,他的院子,小弟最喜欢的书房通通烧了一干二净。从那之后,世上再没有周家兄弟了。
“云卿,雨越下越大了。”简王缓过气来,甚至可以自己靠着桌子坐起来了,还是因为晕船感到不适而皱着眉。舱内狭窄,他一转身就可以揭开床上避雨的竹帘往外看,岸边的山那么近,江水又湍急,他都有些担心船会触礁触壁。
蒋熹年也往外看,确实如此,这情形下他要是把架船的人给杀了,而且他根本不懂这条水路,这么做无疑就是自杀,“那就再等等吧”
船头两个少年可不知道自己的性命因为大雨幸运地往后多拖了几个喘息的时间,沐雩也在那给杨烁暗搓搓地洗脑要先下手为强,接着警告杨烁回去以后不许把事情告诉顾雪洲,忒的毁坏他纯真善良的形象
杨烁连连应是,他看过去的时候,蒋熹年也正好在瞧他们,视线撞在一块,蒋熹年便对他微微笑了一下。杨烁愣了一下,一拍脑袋,“我说怎么感觉哪儿怪怪的。这个大娘看着好生面熟我终于想起来了,她长得像你大哥哥。”
“像谁”沐雩撇了撇嘴。
“像顾小东家啊”杨烁理所应当地说,他以为风太大沐雩没听到,重复了编,“我说她长得像顾小东家,你大哥哥,顾雪洲”
沐雩啐了一声,跳脚骂道“呸像你个头那女人又老又丑,哪好看了连安之的脚趾都比不上”
杨烁心道沐雩审美真是清奇。顾小东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