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拨人争执不下,转头问沐雩。
“你小子一直不出声,躲着要把酒都喝完了你觉得会是哪位殿下”
“这朝堂之事,我就不发表意见了”
“不行,我们现在二对二,就差你一票了。”
沐雩抿了抿嘴唇,道“怎么没人说三皇子简王。”
对方微愕“你是觉得简王是先皇后之子吧然而先皇后故去已有二十年,陈将军战死后陈家后继无人逐日式微,外族无半分助力。而当年陛下还将三皇子养在西宫太后膝下,那位太后非陛下生母,感情冷淡,整日闭门不出吃斋茹素,三皇子从小到大就无半点才名,一成年就被发嗯,到了苦寒偏僻之地就藩,封号还是个不咸不淡的简字,显然不得圣上欢心啊。”
沐雩点头,“正如你们所说,我三皇子简王是先皇后之子,且年龄最长,长在太后之手,既嫡又长,身份尊贵,想要越过他去,该用什么理由呢传位于三皇子才是最稳妥的。更何况他立业早,在属地经营已有十年,未必有你们想的那样弱。”
柳二娘子犹豫了两日才找到了香雪斋门口,她远远就看见那间精致典雅的胭脂香粉铺子,柜上竟还用了琉璃罩,门口停着华盖马车,出入的妇人和姑子个个都玉裹金妆骄矜富贵,她看了一眼,低头瞧了瞧自己粗布的衣裙,无论如何地跨不出步子走过去了。
有个伙计出来扫地,注意到了她,刚瞟了她一眼,她吓得面红如烧,转身逃也似的走了。不知跑出多远她才停下来歇了一会儿,擦了擦脸颊,指尖都是眼泪。
她擦干了眼泪,回到做工的店铺。掌柜的人好,怜惜她是带孩子的寡妇,雇了她,还包吃包住。今天她是送货途中发现顺路偷偷去看的,原本送货这种活是男人做的,但店里缺人手,掌柜也会多给她点钱。为了攒钱,她是什么脏活累活都可以干的,她的小宝今年五岁了,城里的李娘子开了一间义塾,只需少许的钱就可以让孩子在那启蒙识字,她还需要更多钱,想明年也送小宝去读书。
全身灰扑扑的,柳二娘子想去打瓢水洗把脸,俯身瞧见水缸的水面上照出的自己的模样顿时就愣住了。水面上照着的女人素面朝天、形容枯槁、头发凌乱,她都记不起来自己六年前是什么样子的了,那时的她还是父母宠爱的娇娇女,整日为了父母偏心小妹生气,争一朵珠花半团线,当年她是不缺胭脂水粉的,那个顾傻子会巴巴地给她送去,连带她娘亲和姊妹的份,只是在小姐妹里还是抬不起头,因为顾雪洲长得太丑了,说话还结结巴巴的,被骂以后就更结巴了。那会儿她一想到自己要和这么一个人过一辈子,她就觉得快疯了。
顾雪洲貌丑无盐、木讷结巴,只有一间破破烂烂半死不活的胭脂铺子;而赵郎是时常来卖货的挑货郎,舌灿如莲,还生得高大英俊,虽家无恒产,可彼时他们情投意合,她总想着自己带了那么多钱,他们去了外地开起间小铺子,凭着她的伶俐,赵郎再勤恳些,日子一天一天地越过越好,这才叫盼头。可是娶则为妻,奔则为妾,因为她是私跑出来的,户籍不明,只能和情郎不清不楚地过着,待后来她生了孩子,孩子也胡乱地养,但起初他们钱帛还算多,过得也算甜蜜,后来几次生意不成,渐渐地困顿下来,赵郎挑货一走就是十天半个月,一个铜板都拿不回来,她不得不出去给人浣洗衣服赚点口粮,否则她和孩子早就饿死了再后来,赵郎有次出了门说去定江卖货,却一直没回来,她租子都缴不出来了,夜里抱着孩子偷偷跑了,来定江找人,怎么也找不到,想回娘家,可爹娘早就当她死了,连户籍都销了。她只能自找生路,如今在酒肆做活,倒也过得比以前踏实。
这些年她总是记起顾雪洲来,记得他总是红着脸结结巴巴地将胭脂盒子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