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雩点头“知道。”接着补充,“她是京城人士,大抵是十五六年前这段时间被赎身的,长得极美,弹得一手好琴,你是否听说过有这么一个人”
玉夫人大约明白沐雩是什么意思,她收起漫不经心的态度,打量着沐雩的脸,“这二三十年前出过名的妓子我都略知一二,可一时半会儿的,也想不起有个叫柔嘉的。”
“改过名也未可知,可能闺名叫柔嘉。”沐雩说。
玉夫人笑了,“你这小鬼,要我帮忙,准备支付什么报酬呢”
沐雩瞧没能把人骗了给他白帮忙,抿了抿嘴,方才温和的神情复又透露出几分倨傲冷淡,可不能让这女人占了他上风,一副你爱帮不帮的样子。
玉夫人道“我帮是可以帮你,不如你这样报答我,就像刚才那样那件事,以后若是再发生,你便当成看不到”
“不行”沐雩拉下脸,他想了想,“我给你一个诺言,在我有生之年,我可以帮你做一件事,非违法乱纪。对了,我不会娶你的,你也不能让我娶谁,这种荒唐事我是绝不会做的。”
玉夫人那把五两金子买的双面绣玉兰桃花坠白玉的扇子就敲在了沐雩头上,她呸了一声,倒是被沐哥儿勾起了兴趣,“好,这个报酬有趣,我还是第一次见到乳臭未干的黄毛小子在我面前夸下海口脸都不红一下的,有出息,是个人才,我帮你。”
沐雩下了车,目送玉夫人的华盖香车碾过青石板路辘辘而去。
他幼时一知半解的,随着年龄增长便慢慢想到了为什么娘亲总是那么哀愁,为什么爹爹很少出现,他从没听说过爷爷奶奶外公外婆,只和娘亲一起生活在四四方方的宅院里,寂寞孤独地等待爹爹偶尔的来临,又为什么他长到四岁还是没有大名,被娘亲丫鬟“沐哥儿”地浑叫着。
这必然不会是什么光彩的出身,他猜测的是,娘亲可能是被赎买的歌伎,而他幼时家里的富贵奢华也绝非一般人家,好人家即便是纳妾也不会要风月地来的女子的,所以娘亲可能是个被包养的外室,见不得光。
纵然如此,那也是他的娘亲,他想见她,想弄明白自己的身世。
沐雩整理了下心情,转身回去,揭帘而入,顾雪洲抬头只看了他一眼,一下子就发现了他有些落寞。他担心地从柜后走出来,几步上前,“怎么了”
那一双眼睛里盛着满满的关切和温柔,沐雩不由地一把将他抱进怀里,也不说话。这世上也只有安之知他懂他爱他到这般地步了。
顾雪洲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可是他的沐哥儿一向是骄傲嚣张的,嫌少见到他这个模样,他也没多问,回抱住他,抚摸着他的背,就像是以前小时候沐哥儿搂着他的腰抱着他,他便会摸摸沐哥儿的脑袋一样。
“吓,你们干什么呢”顾伯一进门就瞧见这不堪入目的场景。
沐雩只得放开人。
顾雪洲对着顾伯毫无邪念地回答道“干什么我抱抱沐哥儿啊。”
“沐哥儿你都这么大了,不能再和小时候一样随便抱着老爷了”顾伯教训道,“老爷你也真是的,把他宠过头了。”
沐雩半点也不羞愧,完全没把顾伯说的放心上,这么些年下来,他和这个老家伙还是半点也不对付,两人把对方都讨厌得咬牙切齿的,可惜都是因为碍着顾雪洲,不能真的对对方怎么样。
沐雩这几日想到娘亲的事难过伤心,唯有安之可以抚慰他,便恨不得时时陪在安之身边,有空就黏着。
这日顾雪洲出门采买东西,他也鞍前马后地伴在身旁,做个苦力提东西也好。
顾雪洲同他在和卖干活的小摊前挑选柿饼的时候,从后头传来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