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便被牛嫂子送到了知青点。
刚刚过来的时候,刘玉澜知道外头有条小河绕过知青点的前头。
她端起换下来的衣服与那双劳苦功高的布鞋,快步走到了知青点外头不远处的水边,搓洗衣服。
这时,天已微暗,看人已经模糊。
除了刘玉澜之外,还有一个高高壮壮的男人穿着背心与短裤在只到膝盖的河边洗澡,见有人过来,还愣了愣,细看一下,是个陌生的姑娘。
“你是新来的知青吗”带着京味的普通话。
“是。你是唯一的男知青赵仁建。”刘玉澜歪头,道。
“呵呵,是的。目前只剩下我一个男知青,这些年来来去去的男知青,可比女知青还多呢。”赵仁建哼了声,才不以为然的道。还不是只有他的成分不大好。
解放前,父亲早早得了消息,将家里的工厂一把火给烧成灰,母亲那时候呼天抢地的,父亲又将手上的店铺与房子都换成了现钱,给工人们付了工钱,又赔了一笔笔欠款出去。
解放初,父亲又花了钱找了这样那样的关系,将家里划成了小业主,而非资本家。
“他们是怎么找到的门路”刘玉澜好奇问道。
“有一个是下来体验下乡生活的,一两年就够了,找了关系就回去;有一个没找到关系,就娶了革委会领导的跛脚闺女,就去县城教书;有一个不辞而别,不知是跑了还是找了什么门路还有两个去了另一个大队,一个娶了大队长的闺女,扎实农村,结果上了工农兵大学;另一个娶了青梅竹马的小知青。”赵仁建不知怎的,对这个连脸都没有瞧清的女知青,竟滔滔不绝起来,大概是太寂寞了。
长夜漫漫。
如果不是这些年被牛丁香盯得太紧,他也是可以找个村姑或是女知青谈谈天说说地的,可是牛丁香从十四岁情窦初开起,就将他当成她碗里的菜。
他是真的没有招惹过牛丁香。
牛丁香在这个牛家屯如同小公主般的存在,从她一表态,村姑们都离他远远的。
女知青呢,没有一个长得比牛丁香美丽。
可,让他屈从牛丁香,那是不可能的。
他向来左性,让他如何,他便偏不如何
牛丁香是美丽,身材也火辣,如果是露水一场,他是一千个一万个愿意,可是牛丁香是大队长的小闺女,他敢吗
不敢。他,赵仁建是要活着回北京的。他可是家里的独苗苗呢,家里每年给他寄钱寄票,还不是希望他能好好的。
父母来信也说不希望他娶个乡下姑娘,父母是见识过姐夫那班亲戚的,如果不是姐姐泼辣,那家里还不是成了救济站。
这些年好了些,姐夫的父母相继去世,亲戚也没有了过来见见老人的借口。
唉,明明是赵的四合院,一家子却被挤到了门房住着,正房东西厢房都被外八路的人占了去,还不能吱声。
为了让他上高中考大学,姐姐那样一个才貌双全的好姑娘,嫁给了破了相的转业军人,有一大群极品亲戚的姐夫,温柔体贴的姐姐被硬生生的折腾成泼辣能干的媳妇。
唉,就算如此。
他还是没能上大学。
在高考前两月,突然就被通知,高考暂停。
当了公安的姐夫得来了内部消息,高考暂时恢复不了,运动马上要来,让他主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