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喝斥声越发近,像是进了她家前院,没一会儿,外间响起西哥儿与北哥儿的哭喊声,她充耳不闻,闯入父亲的小书房,将父亲那些笔墨纸砚书画古籍等宝贝以数地收入空间。
这时候,听到院子里哭声喊声喝斥声,此起彼伏地,一片吵杂
来了。
一个凶巴巴的官兵出现在小书房外,将身形臃肿、满头大汗、一头汗湿短头的吴招儿赶了出来,那官兵以为是这家的丫头呢,这副狼狈样,也没有多瞧一眼。
吴招儿见父母弟弟们已经被官兵团团围住,家里的仆人们蹲着挤在一边,身前官兵推了下她,便直接越过她,向里间走去,扫查一番后,就押着他们一家出了院子。
一家人哭丧着脸,吴招儿挤进了母亲身边,右手拉着郁东,左手拉着郁南,跟到各自抱着一个弟弟的父母亲身后。
“姐姐,别怕”郁东牵着满手汗水的姐姐,颤着声音安慰道。
“姐姐,不怕。那是热得出汗。你们用过早膳了吗饿不”
“用过。不饿。”
吴招儿一家七口随着门外一大群被关押的吴氏族人,向京城大牢走去。
一路上被押的人群越来越多,都是吴氏族人,还有在一旁看热闹的人群,一路跟着瞧热闹。
不知有没有亲戚给他们家送点吃的喝的用的。
一个时辰后。
这一大群人,终于到了关押的牢房,吴招儿已热得慌,急不可耐地从身上脱了两件薄披风,卷了卷,给大弟二弟各塞一件入怀里。
低声说“好好抱着,别让人要了去,晚上会冷的,千万可别生病了。记得吃饭,不好吃也得吃。生病了,就再也回不了家。”言罢,摸出两颗糖,一人嘴里塞一颗。
回头从不减半分风华的父亲怀里抱过不过三岁的弟弟,这样小的孩子可以随着母亲入女牢,望着父亲一手拉大弟、一手拉二弟进了男牢。
吴招儿抱着弟弟,也跟着母亲缓步入了这阴森森的女牢。
走过牢内泛着潮湿与寒意的走廊,外面明明是秋高气爽的九月天,外面明明有灼人阳光,可是,这里什么也没有,却好似永远也照不到太阳
如同每个人进入这里的心情
吴招儿叹为观止条件真差
耳边满是妇孺带着压抑或歇斯底里的哭声。
搂紧怀里呆若木鸡的弟弟,被吓着了。
环顾四周,吴家女眷们大都神情麻木,或是轻轻啜泣,或是面无人色,也没人打个招呼。
这里的空气仿佛冷凝,肮脏与潮湿地令人不舒服
四处张望了一下,这女牢关押的都是吴氏族人。
便赶紧推着母亲向最里面的角落疾步走去。
毛骨悚然,臭不可闻
妈妈啊,真倒霉神仙打架,凡人遭殃吴招儿放下不知所措抓着她衣裳的弟弟,给他塞了一颗糖,也给母亲以及她怀里的弟弟一颗。吃点甜的,心情会好些
然后,不管旁人或是讶异或是惊愕或是不屑的目光,自顾自的脱起衣裳来,一件又一件地脱下衣裳。
有两件披风,五六件外裳呢。
她折起来,放在干燥地干草上,接着自己一屁股就坐了上去,脏些无事,就怕初秋的夜晚,冷着冻着,也怕有不要脸的族人来讨要,她坐着,自觉高贵的族人是不会要了。
猛然回头,见赵氏身上还佩戴些小首饰,扯了扯她的袖子,指了指她腕上头上耳边,赵氏平素就是个机灵的。
她装作不经意地抬头环顾四周,又故作无事的抱着北哥儿低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