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着说着,声音便低了下去,脸上飞起了两朵红霞,伸手往无音的腰窝、避开伤口处狠狠的掐了一把“你这张嘴,到是越来越有恃无恐了,越发越发”小姑娘“越发”了半天,才丢下一句狠话,“竹燕窝不给你吃了”
惹得无音想笑又不敢笑,看着她又羞又怒的模样,忍不住摸了摸她的脑袋。
不管怎么样,他是不会回裴家的。
这边两人自去竹海采摘竹叶和竹燕窝不提,那边温侠送走了裴家三位长老,却迎来了另一对稀客。
“这可真是稀客,我新月宗捅了裴家窝了”温侠面无表情的看着站在自己下方,双手拢在宽袖里的男人,他的发髻也梳得一丝不苟,看上去颇为精神,而他身边的女子则看上去更为娇弱,似乎风一吹就要倒了的模样。
是裴断和银瓶夫人。
“前一脚,你们裴家的三个长老就来问那个小子回不回裴家,后脚,亲爹亲娘就赶过来了怎么轮番上阵”温侠心里其实隐隐约约有些猜到了裴家三长老当年为何会参与抢夺温宁这件事。
尤其是她四下里一合计,发现这事情的走向虽然有些不太对,但是结果好像反而是随了他们的意,这她就有些不太爽了。
所以,不管怎么样,就算以后有,这孩子也得姓温
大约是看出温侠的心情不怎么好,裴断的措辞非常谨慎,他双手交叠行礼“三位长老来新月宗的事情,在下是知道的。”
温侠靠在上座太师椅上,冷着一张脸看着他。
“但是,在下来拜访温宗主,目的却同三位长老不同。”裴断收回手,站直了身子,彷如一柄笔直的长剑,他退后一步,伸手轻轻推了一把原本在身后的银瓶“这是内子。”
温侠看着他,等着他接着说下去。
“裴断一生,虽然算不得什么光明磊落之人,一生所做的事情,也总有那么几件昧着良心,后悔莫及的”他在此拢起手,对着温侠深深下拜,“内子昔年为生下无音,身体受损,即使修道,也始终不能突破练气,裴断没有别的法子,愿将自己全部私产拱手奉上,恳请温宗主将内子留在新月宗调养身子。”
银瓶看着他,想要说什么,却被裴断摇摇头阻止了。
温侠挑眉。
她算是看出来了,无音那点花花绕子,可能是她冤枉了慈济寺,那帮和尚怎么可能带出这么个人呢这明显是继承了他爹啊。
裴断既然知道三长老来到新月宗的目的是什么,他却前后脚将那个“无足轻重”的“母胎炉鼎”送到新月宗来“调养身体”,可见也不是仅仅只有“调养身体”这么简单,为的恐怕还是保护银瓶夫人的安全吧。
他这么做,第一是杜绝了三长老以银瓶为人质,要挟无音回归裴家,二是因为银瓶夫人确实“身体羸弱,伤了身子”,他也确实很久以前就在求医问药,为的就是医好自己的夫人,这一次只是他“带夫人前往新月宗求医”的时机不合适罢了,即使是三位长老知道了,也不好公然和他发难。
这个男人,心眼子倒是不少。
温侠抬眼“裴家主,这是同意无音入赘我新月宗了”她的嘴角挂着一抹意味不明的微笑,有些审视地看着这位裴家家主。
裴断笑了他笑起来居然有那么几分像无音,看得温侠一阵手痒“儿孙自有儿孙福,况且当初送无音入慈济寺的时候,在下便已经想过迟早会有那么一天,和这孩子形容陌路的。他不恨我已经是不错了。”那日在岷龙之中,无音肯叫银瓶一声娘,便是裴断感到最惊喜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