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卫只是为了降低村民们的敌意和警惕, 才将自己化作了幼年人类的模样。
所以虽然看上去是个三头身小娃娃的样子,可他的心智是没有受到外表任何影响、依然属于大妖怪妖狐巴卫的。
陷入昏迷之前,他是清晰意识到自己被人救了的救他的人是个从未见过的陌生人类青年, 叫着他的名字, 在村民们循着从他伤口处滴落的血迹找过来时,毫不犹豫地将化作幼小孩童样貌的他抱进了怀里,甚至在他推拒时,相当用力重点是这个吗地拍了一下他的脑袋
巴卫本就因为伤口难以愈合、失血过多而略微昏沉的头脑, 被人这么一拍, 只来得及又惊又怒地瞪了对方一眼, 就陷入了意识载浮载沉的昏昏沉沉之中。
他的意识一会儿清醒一会儿模糊,他能不时感觉到怀抱着他的青年的体温,也能感觉到他们似乎正飞快在丛林之间穿行。
他不知道对方是怎么做到的看来他并非像他身上的气息显示的那么
普通。
但是无所谓。
伤口一直无法愈合, 涌出的血液也越流越多, 巴卫的意识也越来越趋近模糊。
他模糊地感觉到那个陌生的人类青年将他用某种柔软又温暖的织物整个包裹起来,让失血过多带来的寒冷仿佛都被驱散了一点。
他也模糊地听见那个陌生的青年好像在拜托什么人做些什么来治愈他的伤势, 只不过最后他没能得到治愈,而只是维持住了那时的状态伤势不会好转,但也不会恶化。
他的意识同样如此,时而略为清醒,时而更加昏沉。
他知道自己被放进了一处温暖避风的所在。
也知道自己被人悉心照料过汗水、血水和摔倒在河边泥泞土地里沾染上的灰尘泥土尽数被擦拭而去,身上已经被血染透的衣服被换成了某种陌生的、干净而柔软的布料带着某种像是阳光的味道。
巴卫能听见那个青年似乎在对什么人说话, 可具体说了什么, 又听不真切。
可他又清楚地知道这个小小的空间里只有他和青年两个有生命气息的存在, 其他什么都没有。
所以
那个人在跟谁说话
巴卫努力想要听清他所说的内容他想知道对方到底是谁,为什么会知道他的名字,为什么要救他,又为什么会这样照顾他
巴卫生来就是野狐,从有记忆开始,就一直为了生存、为了兴味、甚至为了不知什么理由,不断与人争斗。
所以,他自然也无法形容青年在照料他时,展现出的那种东西,和他的行为所带来的某种陌生的情绪,该被怎样形容。
直到他昏沉之中被人强硬地撬开牙关。
无论怎么抗拒,还是被人合着水喂下了不知是什么东西的小小药丸。
天真。
妖狐想着。
之前他也被喂下过某种苦味的药片。
虽然吃下以后那股好像要将他整个人灼烧殆尽般的高热竟真的奇迹般地退去了一点,然而那一点点热度的消退,对烧到几乎全身滚烫的巴卫而言,基本没有任何作用。
所以当那人再试图喂给他某种黏糊糊、不知究竟是什么东西的疑似“食物”时,巴卫死也不肯张开嘴让他得逞。
哪怕最后自己也被那东西糊了满脸,他依然有种莫名其妙的得意看吧本大爷岂是你能随意摆弄的
可惜没得意多久,那人就在不知道与什么人说了一大通不知道什么话后,以一种前所未有的强硬姿态撬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