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敦走后,星烟看着赢绍朝着她走来,停在她跟前,身影如半边天,挡住了她全部的光线,星烟深吸了一口气,在赢绍未开口之前,先说道,“臣妾与魏将军不熟。”
星烟顿了顿,又多补了一句,“七年前,亦不熟。”
星烟鼓足了勇气看着赢绍,胆怯的目光,坚持了一阵,终究还是抖上了。
赢绍那目光能劈了她。
星烟忐忑不安,有些后悔,她该再忍忍,多活一日是一日。
“记得了”赢绍坐在了她对面,问的漫不经心。
星烟跪在了地上。
“还记起了什么”赢绍凑在她跟前问。
“臣妾没背叛皇上。”星烟招供,但也替自己儿申辩,“臣妾只忠于朝廷,忠于皇上,绝无二心。”
星烟一紧张,似乎又替自个儿申辩过了头。
“嗯,接着说。”赢绍今日很有耐心,愿意听她说,她就是说的天花乱坠,他也打算听下去。
“臣妾没有站魏将军。”
赢绍没发话,说明星烟没有说到他的心坎上。
“庚家世代忠良,日月可鉴。”
还是不对。
星烟吸了一口气,才说,“臣妾有罪。”
赢绍终于开了口问她,“何罪之有”
星烟低下头先认错,“臣妾不该拦住皇上,去护魏敦。”
星烟其实很害怕。
怕魏敦真的反。
那她这辈子,对不起的人就不只是赢绍。
赢绍漆黑不见底的深眸,渐渐地转为猩红,星烟低着头,他看不到她的表情,但他想看。
赢绍捏住了她的下颚,又将她的脸抬了起来,问,“为何要护”
星烟被他捏的很痛。
但没哭。
为何要护
那就得再剜一次她的心。
星烟选择了剜自个儿的心,说的没头没脑,“康姨娘不是失足。”
这一句陈述与那日初进宫,她在宫墙外那位婢女的喊冤声,一摸一样,星烟的脸色也随着这话褪了颜色,变的苍白。
赢绍的手劲软了。
“康姨娘说让我给她孩子绣朵牡丹。”星烟逼着自己去回忆,“我不止绣了牡丹,还绣了木兰,绣了很多,但人没了,就在你要杀魏敦的那个晚上,没了的。”
星烟喉咙口被割的生疼,“她被扔进了井里,我看到了,可我不敢去救。”
“我怕死。”
星烟没让自己哭出来,她怕一哭便显出了自己的矫情,没说动赢绍,先把自己又感动了。
星烟的声音透着凉,“不过瞬间就没了声音,我后悔了,但我没了机会。”
“永远没有。”
说起来轻飘飘地,短短的几句话,但只有她自己知道,当时她经历了什么,那感受如地狱烈火般煎熬。
烧着她的心口,一直烧到现在。
“那句人活着不易,我没骗你。”星烟的视线有些模糊,看不真切赢绍的表情,也就不看了。
埋着头,心口密密麻麻地痛。
“是以,臣妾将姨娘的遗憾,弥补在了魏敦身上,臣妾救他是为了自己,并非有谋反背叛之心。”
星烟将自己的心剥开了给赢绍看。
倘若他还不满意该怎么办
星烟没想过这个问题。
那大抵就是上苍要亡她,她反抗也反抗不了。
星烟最后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