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月玺没反应。
清虚真君心中稍安,但立即,他攥紧了茶杯,因为云月玺看王方的视线同样平静,这说明,她也知道王方所说的流程。
清虚真君再稳不住,道“自是可以,不过,本君也有些法宝要交给月玺,至于阵法战术一类,本君并不精通,可能要劳烦松尝真君多费心。”
松尝真君,就是王方的师尊。
王方见清虚真君如此,更是鄙夷。这位真君不是不懂这些流程,而是根本就把心给偏到没影了。
其余碧云峰的弟子,见到清虚真君现在还给云月玺传授东西,心中憋了一肚子的不满,大抵在于害怕云月玺会拿这些所学来伤害他们。
不免有人暗暗皱了眉头,认为清虚真君太宠云月玺。
这时候,清虚真君也不想再和这么一大群人在一起,他让众人都下去,王方也下去,独独留下云月玺。
所有人行礼后离开,轻手轻脚,尽显这座仙府的庄严。
云月玺仍立在下首,面对一向宽仁的清虚真君,她也没有片刻放松,与其他弟子对清虚真君的随和形成鲜明对比。
清虚真君也不知自己此时该说什么,他关心白黎的噩梦、关心其余弟子的一切生活,却好像独独漏了云月玺。
清虚真君还记得,云月玺刚被他接回玄武宗的时候。
云月玺的身份其实不低,是修真界一个不大不小国家的王女,但是,和飞升者众的玄武宗比起来,云家仍然让清虚真君带云月玺前往玄武宗修习。
清虚真君带走云月玺那日,原本晴空万里、艳阳高照的天忽而变得阴雨绵绵,转眼间,又下成瓢泼大雨。他们刚出皇城,豆大的雨点落在泥潭里,搅翻了一圈浑浊的水。
清虚真君原本以为这个年纪不大的王女会哭闹,但是,她一直表现得非常沉稳,还说“师尊,若不快些走,等我父皇、母后看到,又要再惹一次伤心。”
清虚真君没想到她如此早慧,道“你可知,你这一去,下一次见到你父皇母后,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小小的云月玺眼中流露出一丝伤心,但马上又消弭“我去玄武宗,跟着师尊好好修炼,父皇母后才不会担心,我要是跟在他们身边,他们反而会担心我。”
由此,清虚真君知道,此女早慧,不让人操心。
之后到了宗门,他的看法更是没错,王女云月玺身上,没有一点骄纵,她甚至会担心别人顾及自己王女的身份,反而更加事事亲为。
清虚真君渐渐有了别的弟子,那些弟子要么年纪小,需要人哄,要么则原是孤苦无依的散修,心灵寂寞,带着刺。
这些弟子们都有各种各样让清虚真君照看的理由,而云月玺呢,她见清虚真君忙不过来,更加懂事,绝不给清虚真君添麻烦,还主动照顾师弟师妹,帮助他们修习。
爱笑或者爱哭的孩子都有糖吃,只有沉默的孩子没有。
也因此,清虚真君对她的师徒之情最为薄弱。
清虚真君现在嗫嚅着嘴唇,想要关心云月玺,也不知道从何处开口。他不是不知道云月玺遭遇的一切,门内弟子对云月玺的抱怨都已经传到他这里了,可想而知,他们对云月玺,不会有好脸色。
清虚真君想说些什么,久久说不出口。
云月玺等了半晌,仍然等不到他说话,索性不愿再沉默。她没有这么多时间陪清虚真君多耗费下去,云月玺现在对清虚真君,就如清虚真君对她那样,仅仅维持着表面的礼节。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