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夫人紧紧攥着佛珠,脸上青红交加, 她许是跪太久了, 否则怎么会眼前阵阵发黑呢。她知道侯爷前些日子因骄阳的事情对自己有不满, 但是,那不过是家庭争吵,她母族显赫,诞有嫡子,侯爷怎可能休了她
侯夫人用尽全力抓着自己的衣衫,不让自己倒下去, 她厉声道“侯爷, 此等大事, 你莫要玩笑。”
“老夫没有和你玩笑”文昌侯喉间堵着一口腥甜, 他此刻双目圆睁,太阳穴狰狞着青筋,“老夫这一生, 为朝廷立功, 为家族立业,一生无愧于心,老夫最后悔的事便是娶了你这般的恶妇老夫今日、今日必要休了你。”
他老泪纵横,仰天长叹, 文昌侯认得云月玺, 这个女孩儿曾经在他家待过, 他也知道侯夫人待她不好, 但是内宅之事,文昌侯不愿多管束,他只告诫了侯夫人不能太过,他们虽是钟鸣鼎食之家,但是也不能闹出人命。没想到,侯夫人连那女孩儿离开侯府后都不放过她。
她真以为自己是侯府夫人就能为所欲为,如今好了,踢到了铁板,让公主做妾,这样的话他都想得出来,她那侄子哪里是没有功名在身,分明还服用五石散,就是个色中恶鬼,酒囊饭袋。
他们家祖祖辈辈挣下来的基业,如今就要毁在这个恶妇手上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侯夫人被文昌侯这般嫌弃,她几乎能想到那些平民的碎嘴,等到明日,有关她的风言风语就会传遍京城。
但是自己究竟错在了哪儿
侯夫人不懂为何好端端的文昌侯要这么对自己,几十年的夫妻情分,他居然在大庭广众这么不给自己面子。
她道“好、好,云长天,你要休我算你狠,但我的母族也不是这么好欺负的,我在文昌侯府这么多年兢兢业业管理家事,我为你生了一双儿女,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要休我,也得问问我母族同不同意。”
永靖侯便是侯夫人的舅舅。
现下,侯夫人抓着佛珠,要自己舅舅为自己做主,她声声涕泣,似乎受了极大的委屈。
这么多大臣看着文昌侯和永靖侯,目里充满同情,这多新鲜啊,这女人言谈之间把整个皇室得罪了一个遍,还不知道自己错在了哪儿
她折辱太后的女儿,要堂堂长公主做妾,那么,皇室的其他不如长公主尊贵的公主也得去做妾她们愿意自己的小姑姑是个妾
她辱骂当朝太后,更是将皇帝的脸踩在脚下。
单单是折辱公主这一条,就足够她带着整个家族,死上几十次。尤其是当今陛下本就不满权贵,侯夫人此举不是相当于往刽子手上递刀
永靖侯同样额上冒汗,他是侯夫人的舅舅,他也怕自己被波及。
侯夫人则充满期待地看着他,她们家族同气连枝,她是文昌侯夫人,也是家族的荣耀,舅舅一定会帮她撑腰。
没想到,永靖侯喝了口茶水“本侯认为,文昌侯做得对。”
侯夫人
她这下彻底怔住,一丝寒意和荒诞爬上她的脊背,顺着脊梁骨一路往下钻到脚底,遍体生寒。侯夫人望着永靖侯那有些厌恶的神色,再看文昌侯怒红着脸,而其余大人们脸上也没有对她的同情,反而一脸庆幸地别开脸,像是自己是什么蛆虫那般。
为何自己会落到人人厌弃的地步侯夫人想破头也想不明白。
她到底吃了这么多年的饭,经历了那么多的事,侯夫人当即道“侯爷,你想休我,总得拿个理由出来,七出之条我犯了哪一条,才能让侯爷休了我,若侯爷能说服我,我便是绞了头发,自请去做姑子也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