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云月玺已经不只耳朵流血,连鼻下也流出血来,唇角挂着一线血迹,看起来十分可怖。
这便是心魔誓中的肉身受地狱之苦
以往,渡寒真君一直拿云如烟当自己的救命恩人,云如烟还时常在他面前说起当日的情景,因此,面对这么大的差异,渡寒真君没有立即反应过来。
云月玺所在地面已经淌了许多血,她体内的灵气激荡冲撞,几乎要毁了她的经脉。
从她忍耐的表情,可以看出她此刻有多么痛苦,然而,即使如此,她的眼也黑黝黝的一片,不见半丝退缩。
“此事后,弟子回了凌云宗。弟子那时多么天真,弟子想着,弟子始终是师尊的弟子,那日不管是否弟子救了师尊,都不会有太大影响。结果,是弟子错了。”
“从那时起,弟子就未曾得到师尊一块灵石,一颗丹药,师尊讲道授法,也只让云师姐听,不让弟子听。门内有任何事情,师尊也只召集其他弟子,半点不叫弟子去,弟子愚钝,以为弟子无用,不能帮师尊,自伤了许久。他们说,是因为我太讨厌,惹了身为师尊救命恩人的云师姐不快,师尊才如此待弟子。弟子原本不信,师尊乃正道领袖,既然收了弟子做徒儿,又怎会如此”
如果渡寒真君不愿意教徒弟,为什么要收云月玺呢
哪怕云月玺只是个外门弟子,也能有半亩灵田看管,有一块灵石做月俸。在渡寒真君手底下,她什么都没有,在最脆弱的年纪,被师尊忽视,师尊的确没有动手打她,也不曾呵斥过她,但软刀子般的冷暴力,最是能割破人心。
云月玺擦干净脸上的血,却怎么也擦不干,她擦一点,就流一点,仿佛源源不断绝。
“即使师尊以为弟子没有救过你的命,你就能如此践踏弟子”
云月玺低声责问渡寒真君,说是责问,但她此刻模样凄惨,而渡寒真君高高在上、衣衫整洁,谁都能看清楚此时谁强谁弱。
渡寒真君无法面对云月玺的质问,云月玺此时受心魔誓反噬,更佐证了她说的都是真的。
她之前救了他,因而被逼着发心魔誓,之后,他更是不顾师徒情谊,轻易践踏了云月玺作为一个修士的努力。
云月玺当初不顾生命危险也要救他,今日,同样不顾生命危险也要和他斩断一切。
渡寒真君心中压着的阴霾似乎更大,他面上的表情不再冷漠,反而有些微不可见的慌乱“别再说了,你再说下去,心魔誓会杀了你,本尊信你。”
他想朝云月玺走过去,云月玺却往后退一步,抗拒之意非常明显。
“弟子原本想着,师尊嫌弃弟子实力低微,不教弟子功法,弟子认了。之后,弟子因容色鄙陋、性格内敛,被宗门里的大部分弟子欺辱,起初,他们经常将弟子打得一身是伤,弟子找了许多管事,没一个能管。弟子想去找长老,可是弟子身份低微,长老们身份高贵,弟子连面都见不到。弟子走投无路之下,想向师尊寻求帮助,师尊避而不见,只差人告诉弟子,既受嫌弃,便少出门。”
云月玺平静的说出这些话,她的语调越平静,这话就显得越悲凉。
包括渡寒真君在内的所有人都想着,她是积累了多少失望,才能对这些不平之事不报以任何表情,连眼泪都没有。估计,眼泪早就流干了。
其余宗门的人听着更觉荒诞,门下弟子受了欺辱,居然管事不管,长老直接没资格见到弟子是宗门的新生力量,凌云宗是当真觉得自己家大业大,不想吸收新弟子了吗
这试炼大会上汇聚各宗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