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该知道。”晋元帝瞪着他, 他再度咳了起来,咳得极为猛烈,似乎扯的五脏六腑都在痛。
“请皇兄平心静气。”祁恒再度拱手。
晋元帝不理会他,掀开搭在身上的薄被下了床, 空荡荡的中衣像是挂在他的身上, 显得整个人消瘦之极。
晋元帝一步一步走到隔间的榻上坐下, 祁恒与他一同走到隔间, 一旁的太监替晋元帝披上了外衣,晋元帝无力地摆了一下手,“去,让林大海把东西取来。”
祁恒沉默不语。
“皇弟就一点都不好奇吗”晋元帝笑了一下, 但很快他又收拾了笑容, 目光放空。
“朕有无数次对你动了杀机。”
祁恒微微抬了抬眼眸,浓密的睫毛像是蝶翼一般颤了颤, “因为虎符”
虽是疑问的语气, 目光却十分肯定。
晋元帝自嘲般笑了一下,“身为一个君王,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
“你走的那日,朕想过, 若你在战场上出了事,最好是落下残疾, 那么一切问题便可迎刃而解。”
一个身有残疾的亲王, 是注定威胁不到他的位置。
“但也许是上天也看不过朕对亲生兄弟丝毫没有手足之情”
晋元帝又咳了起来, 此时林大海捧着一长条匣子走了进来, 他跪在正中央,将匣子双手平举过头,道“皇上,东西取来了。”
晋元帝神色恹恹,他又弄脏了一块手巾,“你自己打开看吧。”
林大海的膝盖动了动,举着匣子,将身体面向祁恒,“王爷。”
匣子外面的锁是挂在上面的,祁恒将锁拨弄开,打开匣子,露出里面明黄色的卷轴来。
圣旨。
祁恒解开捆着圣旨的红色绸带,缓缓将圣旨打开,上面是晋元帝的笔迹,洋洋洒洒写了通长的一片大字,但中心思想只有一句。
加封祁恒为摄政王,此后朝堂诸事一应皆由摄政王定夺。
祁恒合上圣旨,目光透露出惊异,“皇兄你”
晋元帝虽说病重,可他又没有什么托孤的必要,大皇子都已入朝了,其余皇子年纪也不算小,这个时候下令让手握虎符的亲王摄政,这是生怕皇子继承的太容易吧
这哪里是封摄政王,这分明就是给诸位皇子添堵墙。
“既然看清楚了,那就领旨谢恩。”晋元帝神色淡淡。
“臣觉得不可。”
“朕知道你不相信。”晋元帝抬起手,看着手心出染了血液的帕子。
“朕时日无多了,内忧外患,皇子们年岁尚小不堪大位,如今外患暂且压下,但晋国是再也受不住任何内忧拉扯了。”
“朕自继位后,为了守住江山兢兢业业,却没想到竟会栽在这后宫妇人身上。”
祁恒之前同郑一通信时,便听说晋元帝抄了平日最受他宠爱的妃子的娘家,想来就是这下毒一事。
那妃子不知从哪儿得了一种用曼陀铃制作的香膏,香味奇异勾人,那妃子喜爱非常,日日抹于全身,却不知那香若与麝香混合在一起,便会形成一种剧毒。
“一个君王,他的责任不止是守住江山社稷。”晋元帝看向祁恒,目光如炬,“身为一个合格的君王,还必须替它找到一个合适的继任者,一个有利于江山社稷黎明百姓的继任者。”
“皇上,臣”
晋元帝抬手打断他,“这次陵安之行,是你给了朕一个做决断的机会,你若丢了陵安,朕顺理成章收回虎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