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鲁老板担忧地望了天一眼,同两不帮的四人说了几句什么,似乎是想就在这里喊哨子,瘦子立刻又喝骂起来。骂声远远地传到了吴疾这边,听不真切,但刚缓下来的车马到底还是顶着小雪继续往前走了。
到第三里地,果然还是出了问题。方才还飘得斯文的小雪,突然又下得疾了起来,下了一会儿,倏听“乓”的一声,雪橇顶棚被什么东西砸了一下,紧接着噼里啪啦地下起了雹子
小雹很快变成了大雹,牲畜被砸得哀嘶连连,而吴疾这一车拉橇的大骡更是被砸得脑袋一歪、跪在了雪地上。几辆车的车把式都吆喝起来,拼命鞭马,加快了行进速度
吴疾探出半个身子,去看记里鼓车,上头的刻度分明已经快要接近第三里,木人却迟迟不敲鼓;正在这时,他倏地感觉到了什么,猛地一歪头,一道白影擦着他的耳朵飞了过去
也就在这一瞬间里,气海中的真力随主人心意感应,奔涌而出,流向四肢百骸,又带来了一种崭新的感觉之前吴疾使用真力时,还只是觉得身体变得轻盈,今天却觉得这真力顺着他的皮肤往外“透”去,形成了一层仿佛能够感知外界的膜,能让他以超人的反应速度,察觉到身周每一丝微小的变化比如方才那一道凌厉的气流,让他行在意先,躲过了那道白影。
这道白影一过,异变陡生,雪雹骤然遮天蔽日,迷乱人眼;与此同时,白的反光的雪地突然像是煮沸了的水似的,隆起一个个雪包,蠕蠕而动,仿佛下头有什么活物,紧接着接二连三地从雪包里扑出一道道白影,直奔着雪橇上的人去了
这一幕来得太快,根本没有一人来得及反应,只听令人头皮发麻的“噗”、“噗”声不绝于耳,是白影打在人体身上的声音,赶橇的车把式们首当其害,纷纷栽倒下去,各自大声惨叫起来
吴疾腾地站起,正想去看看怎么回事,霎那间突然感到身侧有劲风袭来他身体再一次先于大脑反应,抓住自己这辆雪橇上的车把式往后一掼,只听咄的一声,刚才车把式坐着的辕木被一道雪影狠狠砸中,随即那白影就炸作一蓬雪屑,悄无声息地簌簌落回雪地里。
车把式惊魂未定,呐呐不能言。吴疾抢上一步,发现更令人悚然的一幕这车辕的木头,竟被砸出了一个有形状的凹坑,分明是个形状宛然、挂着一抹微笑的人脸
这人脸极其诡异,眼细如丝,口角翘起、裂到脸颊边沿,没有鼻梁,唯有两道细痕,充作鼻孔。那一抹微笑,带着一种诡异的贪婪蜜爱情态,令人不适。不待吴疾细看,身后传来何田田的声音“你这小孩,竟然还会武功”
何田田不知何时来到吴疾身后,见了他这一手,方说了这一句,就越过他见了那张人脸,不由吓得尖叫“这,这是什么”再也顾不得盘问甚么武功不武功的了。
吴疾一行前头那辆雪橇,有几个伙计跳下来,原是准备去抬那个被打落下来的车把式,倏地雪地上又咕嘟咕嘟隆起十余个雪包,震得吴疾这辆雪橇都微微晃动起来,继而又如花苞骤放、雪包猛地裂开,吐出一道道白影,纷纷撞上这几个伙计
吴疾一句“当心”留在唇边,尚来不及喊出来,就见这几个身形也算高大的伙计,在绵密雪影的冲击下,仿佛纸人似的不堪一击,一个接一个倒在了雪地上,发出令人头皮发麻的凄厉喊声,拼命抓挠着身体。
就在这几人倒下的同时,厚厚的积雪如同海浪一般翻滚起来,与此同时,雪底传来一阵似有若无、极其类人的窸窣笑声。雪浪团团簇簇,很快就将这几人包裹起来,没一会儿就埋没了他们半边身子
当此渗人情景,吴疾虽想救人,却闪念中明白要是直接跳下雪地,或许会十分不妙。他心脏急跳、高度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