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的各种铲子和自调的颜料,几幅未完成的画扔在角落。阳光斜照进来,打在他曲起的手肘上,令那截皮肤清透饱满得像是一注水流。
“你的客户带着妻子过来了。”布鲁斯说。
再一次经历记忆清洗后他的状态不是很好,每次他被洗掉记忆都会有一段时间的萎靡不振,刚好现在他还住在亚度尼斯这里,这给了布鲁斯一个非常充分的理由,让他没有怀疑自己为什么忽然之间变得这么虚弱。
遗憾的是,就算是这种虚弱也没有将布鲁斯赶走。
从这方面看布鲁斯是真的非常喜欢他了,亚度尼斯想,他很清楚对布鲁斯这种人来说,“感受到自己的状态非常虚弱”是一种多么难以容忍的事情。
当然,布鲁斯能够忍耐下来,相当大一部分原因也是因为在过去的那些年里在不断地被迫习惯自己身处劣势。
他已经忘记了那些他们一起经历过的事情,那些险象环生、生死一线的生活,也忘记了他亲眼目睹过的异种和诡异的生物。
但那些印象还残留在布鲁斯潜意识深处,让布鲁斯的行为产生微妙的偏移。
他自己意识不到这种缓慢而又无痕迹的改变,这样才最好。
然而当亚度尼斯再一次投去视线,而布鲁斯抬起头,朝他露出一个毫无阴霾的笑脸时
一种很淡的感觉,始终停留在亚度尼斯的心里。
布鲁斯问迟迟没说话的亚度尼斯“你在想什么”
亚度尼斯说“康斯坦丁。”
“楼下的陈设又变了。”布鲁斯说,“很多照片挂在那儿,阿兰德龙,格利高里派克,托尼柯蒂斯,加里格兰特,克拉克盖博伊丽莎白泰勒,英格丽褒曼,玛丽莲梦露”
亚度尼斯说“看来怀特夫人是位怀旧派电影迷。”
“但他们在照片里都,”布鲁斯眨眼睛,“非常性感。”
亚度尼斯说“嗯。”
“所以你跟他们”布鲁斯说,“全都睡过嗯”
亚度尼斯说“嗯。”
“你最喜欢他们中的哪一个”
亚度尼斯说“康斯坦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