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理智再怎么清醒他所体会的一切全都是幻觉,巴恩斯依然一次又一次一厢情愿地沉浸在那些虚假的记忆中。
在那一瞬间里所感受到的情绪冲击已经足够他体味一切。
亚度尼斯。
巴恩斯因为这样的感受痛苦地发起了抖。他又从高空中坠落,他又辗转着沦落到九头蛇手中,他又一次在实验室中被反复洗脑,那些精神上的凌虐永无休止。
九头蛇渴盼他成为他们手中的牵线木偶,渴盼他成为他们手中的工具,他们迫不及待地训练他,给他崭新的装备和崭新的代号,可有一件事,他们并不知情
“所有接受过我的训练的士兵,都不能再被任何手段改变心智。”亚度尼斯说。
他是被托尼的电话给叫来的,他也相当好脾气地来了,因为大概能猜到托尼有可能从其他人口中得知那些消息,他换上了当年他时常穿着的那件军装制服。
挺括的深色布料包裹着那具劲瘦的身体,斜跨过前胸的腰带紧勒着腰际,宽松笔直的裤子,黑色的长筒重靴,一条马鞭挂在腰带卡槽上,随着走动轻轻摇晃。
托尼傻了好一会儿才从不知道什么地方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你怎么穿成这样”
“你不喜欢”亚度尼斯问。
托尼觉得这个问题怎么回答都不好。他说“这不是我喜不喜欢的问题,是你穿成这样你是怎么过来的”
“开车。”亚度尼斯说。
“我问你怎么上的楼。”
“有电梯。”亚度尼斯说。
“你上来的时候有多少人看到你了”托尼有点不安地原地转着圈儿,“他们都是什么反应”
“没有人看到我。”亚度尼斯说。
托尼立刻松了口气,紧接着又开始为自己松了口气的反应感到很不自在。他皱着眉小声咒骂了一句什么,而后说“你就不能稍微控制一下你自己吗”
“我每时每刻都在控制自己。”亚度尼斯说。
他又说“你不喜欢吗”
“你为什么要关心我喜不喜欢”
“霍华德最喜欢我这么穿。”亚度尼斯平静地回答,“你很像霍华德,我想你应该也会喜欢我这么穿。”
托尼不可置信地看着亚度尼斯。
他忽然有了一种堪称可怕的念头,他很不想这么去想,可到目前为止他所感受到的每一种暗示都在指向那个可怕的现实。
“你”他问,一鼓作气,“你跟老头睡过”
亚度尼斯看着托尼,有点困惑“你刚刚发现吗”
托尼不太想说话。
他昨天和今天都滴酒未沾,但现在他觉得自己有点上头。
“我以为你和老头是好朋友。”
“我们是好朋友。”亚度尼斯说,“不然我也不会和他睡。”
“哦,这就有趣了,”托尼皮笑肉不笑,“所以对你来说朋友就意味着性是吗”
“不。”亚度尼斯说。
他直起身,慢慢朝着托尼走近,托尼拧着眉仰头看他,分毫不退。
直到他们之间的距离缩短到不过半个手掌的宽度,亚度尼斯才停下脚步。
他抬起手他戴着雪白的手套,它紧密地贴合在他的手掌上,几乎等同于第二层皮肤,直到此刻托尼才意识到它的存在。
亚度尼斯的手停在了托尼的脸颊上方。
隔着一层空气,他平静地抚摸着托尼的面孔。
这种感觉对托尼来说相当奇妙,亚度尼斯并没有真正触碰到他,他们也没有在真正意义上有过任何接触,可这种状态简直还不如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