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现如今早已回暖,甚至已经临近夏日,身体孱弱的无惨仍只能待在自己的房间里, 不能吹风也不能正常行走。
再一次见到他时,我才知晓他的身体竟孱弱到了这种地步。
分明在元服那日, 他也只是看起来脸色比较苍白罢了。
大抵是看出了我的神色变化, 产屋敷家主也开口想要同我说些什么。
“无惨那个孩子”
“元服之礼时, 竟是无惨的状况较好的时候么”
我打断了产屋敷家主的话。
他露出了有些复杂的神色,而后点了点头。
虽说产屋敷家主仍是一副想要继续留在这里的模样, 但我却直接开口告诉他“我想同无惨单独待一会儿,可以么”
问出这个问题时我便能料想到答案产屋敷家主没有拒绝的理由。
无论是从各种方面来说,让我与无惨单独相处,都不会有什么坏处。
于是他便同侍从们一起退下了,临走时又回过头看了看我,似乎是在思考着什么的样子。
我并不关心他的想法如何, 正如我不在意外边会有什么流言, 出现在御帘外也未过多时, 从里面传来了带着怒意的声音。
“谁站在外面”
属于少年的仍带着青涩的嗓音从御帘的另一边传过来,似乎又是在为什么而生气的样子。
我没有说话。
但未过数息, 便从里边扔出来了什么东西,紧接着又是毫不友善的声线“滚远点”
我忽然愣了一下
隔着御帘我所见到的只是无惨模糊的身影,同理,从他的角度,想必也看不到站在御帘外的是何人。
正因如此, 才会展现出自己最为真实的一面。
原来平日里的无惨竟是这般模样么
在我脑海中思绪万千的时刻,里面又扔出了什么东西,却不如第一次扔出来时那般有力气了,伴随着的是猛烈的咳嗽的声音。
这些无不在告诉我只是这样的举动,便足以令他病容全显。
虽然这样说有些奇怪,毕竟我的年龄甚至比无惨还要年幼些,但说实话
这是我所见过的,最为悲惨的孩子。
不知为何,心底里便冒出了这样的感觉。
大抵是因为有了这样一种心态,所以在面对无惨的时候,才会觉得他格外需要怜惜。
我掀开了御帘,直接走进了他的房间。
身形消瘦的男孩弓着身子几乎要趴在地面上,剧烈的咳嗽声从他那瘦小的身体里溢出,大抵是因为过于难受的缘故,那弓着的脊背止不住地颤抖着。
大抵也听到了我的脚步声,察觉到了有人进来的动作,无惨将手掌撑在地上,猛地抬起脑袋。
那张略显稚嫩的面孔上仍存留着未曾消散的怒意,红梅色的眸子在有些暗色的房间里格外深沉,里面满盛着厌憎
并非是对我露出的神色。
之所以会这般确定,是因为,在无惨抬起脸,当他的视线触及我的脸时,那张面孔上的怒意倏然间便像是发生了某种变化。
取而代之的更多的,是恍惚与怀疑就像是难以置信一般,他的眼睛微微睁大了些,连同那低靡狭长的眉眼也变得更可爱了些。
我眨了眨眼睛,回应了他投过来的视线。
“无惨。”
在我这般轻声唤着他的名字,走到他的面前微微蹲下身体,和撑着榻榻米坐在那上面的无惨平视时,他仍是这样用略带着些呆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