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见到医师先生的第一眼,看到他裸露出来的皮肤、眼眶中竖起的瞳孔,以及身上的特殊气息,便足以证明我的直觉没有出错。
我的嗅觉自小就很灵敏,所以偶尔能闻到,医师前来出诊的时候,身上带着的淡淡血腥味。
对医师来说,有这种味道其实是很正常的事情,但我的直觉却告诉我,这股血腥味的来历与普通医师是不一样的。
因为在有些时候,医师先生看向我的眼神里,会带着某种意味深长的神色。
或许医师先生早就察觉了我对他身份的揣测,不过,正如我知而不言,医师先生同样没有道明这一事实。
正因如此,我们才能像今天一样,一起看着漂亮的烟花。
而在我看来,只是这样也已经足够了。
站在店铺门口,母亲脸色苍白地摸着我的脸,口中唤着我的名字,神色紧张地从头到脚打量着我,反复询问我的身体状况。
“我没事的,母亲大人。”我握住她的手,让她安下心来,视线投向同样紧张的父亲,解释道“和你们走散之后,我在街道上遇到了医师先生,你们找来之前,他一直都在这里陪着我。”
闻言父亲和母亲对视了一眼,交换了一下眼神,母亲神色复杂地将视线放回我身上,半晌才说“你没事就好”
然而谁也没想到,我的没事只是暂时的,约莫是夜里在河边待了太久,回去的当晚我又病倒了。
这自然不是什么好兆头,父亲和母亲也都急得团团转,忙不迭给医师先生打了电话,请他赶紧过来看看。
我能理解他们的心情,毕竟我的身体好不容易才有所好转,突然间又病得这么严重,很难不让人想起之前那些医师们说过的“活不过下一个春节”。
我躺在寝具内,脑袋有些昏沉,也分不清过了多久。睁开眼看到再次出现在我面前的医师已经换了一身衣服,他摘下黑色的礼帽递给女佣,蹲下身体将药箱放在榻榻米上。
医师伸手摸了摸我的额头,转过脸问其他人“是从河边回来就这样了吗”
我半睁着眼睛,听到女佣说“是睡下之后才这样的”
其实我们从街上回来的时候,我就觉得脸上有些发烫,只不过没放在心上,直到睡下之后,半夜里觉得有些口渴,于是唤了女佣进来,这才发现我正在发烧。
医师听完女佣的话,说道“应当是夜里受了凉,开些药下次多注意些便可。”
接下来他说了什么,我已经听不清了,只知道第二天醒来,女佣告诉我昨夜父亲和母亲似乎和医师先生单独谈了许久,直到天色渐明,医师先生才从家中离开。
我有些疑惑“那有人知道他们谈了什么吗”
女佣摇了摇头。
因为想知道他们到底谈了什么,所以我去问了母亲,但母亲却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只对我说没什么事。
我能察觉到,她一定有事瞒着我。
或许又是因为我的病情。
医师开的药很快吃完了,我的身体却没能完全康复,自回来后又开始时不时咳嗽,连带着走动都变得困难起来。
母亲脸上的忧忡更甚,但我也隐约察觉到了奇怪的变化。
她望向我的眼神,带上了某种以前从未出现过的情绪,像是挣扎,又像是愧疚。
我依偎在她怀中,轻声开口“母亲大人,您确实有事瞒着我吧”
母亲的身体僵硬了一瞬,她将下巴抵在我的发顶,低低地哭泣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