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很好地处理,不让他的伤口感染发炎,也会很小心地为他按摩,尽量保持他的肌肉松缓舒适。自从他离开陆家之后,一直一直,都是她在照顾他。
他记得她第一次来到陆家,总喜欢跟着他。
他可烦她了,一见到她,他就会回想起那一年的那一件事,毁了他的前半生,如此刻骨的痛苦与黑暗。她就是那场明晃晃的罪孽,毫无知觉地在他面前一遍又一遍地晃,穿着贵重的衣服,却做着土气的动作。
她真土,就算他瞧不起她一万遍,她还是巴巴地凑上来。
那一次,有几个篮球少年挑衅他,叫他打篮球,他们说从没在球场上奔跑过的人,就像是捞种一样。
他年轻气盛,又见她在旁边跟着,不想丢脸,遂硬着头皮上了。
等到打完了,他一条腿也快废了。
那条腿疼得要命,血流满了假肢,浸透了长裤,直直流了一大滩。
她吓得咬着嘴唇哭,将他又是架又是背地扛回家里。他面子薄,打死不想让人知晓,她只好懵懵懂懂地狂点头,帮他保守秘密。
他永远记得,她头一遭瞧见他血流满地的左腿的模样,她肿着大眼睛,可笑地一抽一搭,嘴里默念着,幼小而坚定地誓言
“陆容,你放心。”
“陆容,你放心,以后我都照顾你。”
似乎害怕他拒绝,她抬起了扑朔朔的大眼睛,自告奋勇地说道,“我什么都会干,我可能干了,我会陪在你身边的,我会一直一直照顾你。”
我会一直一直照顾你。这句话她履行了十年,无论他到哪里,她都生死相付。
直到有一天,她不见了。
不知道为什么,在处理伤口的时候,陆容的脑子里想的是她;在刷牙洗脸的时候,他也会下意识留意着浴室属于她的痕迹。
躺到床上,他习惯性地胳膊往右边一伸,想要拿一杯水的时候,蓦然发现空空如也。
他才反应过来,原来司空缈真的从他的世界里,出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