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内陷入了沉默,羌齐扭头看向驾驶位上的反派老大。
绿发灰眼的火柴人一动不动的,仿佛没听到那条新闻里熟悉的国家名称,平静到近乎麻木。
羌齐张了张嘴,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种时候,说什么都像在戳人伤口。
全息投影里的画面不断变换着,电视台的记者开始在大街上对路人进行采访,几乎每个路人都表达了对莽狼国的憎恨,有很多人甚至直言,国内某个混血王子是时候站出来去战场赎罪了
看到这里,羌齐注意到反派老大的背部线条开始绷直了,不复往日的圆润弧度,火柴棍一样的手指也蜷缩了起来,像是在忍耐着什么。
对此,羌齐叹了口气,安慰性地拍了拍反派老大的肩膀。
“老大啊,别憋着了,我知道,你现在不好受。”
反派老大没说话,表情也没变,但始终没有转头回应羌齐的目光。
因为,他很怕自己露出怨恨的眼神,将自己丑恶的内心暴露在唯一的友人面前。
“老大,别真的认输了,这些人啊,全都恨错人了。”羌齐用看似漫不经心的语气说着,尽量不刺激反派敏感的神经。
反派老大这个角色,在原著里一直是敏感多疑的典型代表,尤其无法忍受他人揭开他身世的伤疤,一旦触及,必定会勃然大怒。
所以,他就算是真心想安慰,也得好好琢磨一下措辞,免得不小心就把反派这根粗大腿给得罪大发了。
“他们该恨的不是你,而是这个社会,这个已经阶层僵化的封建制度。”
反派老大还是第一次听到这种说法,不由得看向了羌齐,等待后续。
羌齐指了指车窗外的悬浮大厦,道“知道吗,在我第一次知道这种大厦只有精英阶级才能住得起的时候,我就知道,这个国家已经开始腐坏了。”
“我曾经看过古地球时代的相关文献,所以对于社会制度方面也有些研究,在古地球时代,社会制度是不断更替的,而格罗特王国这种封建帝制,是早已被抛弃的。”
听着羌齐的描述,反派的眼神逐渐亮了起来,显然,这种新奇的思想让他很感兴趣。
“日复一日,出身底层的人民找不到上升的阶梯,麻木地度过一生,在不知不觉中被压榨出全部的价值,他们无力改变现状,内心越来越压抑,被这个社会制度压迫着的人民终有一日会爆发,格林的事件只是一个必然事件中的偶然罢了,不是他也会有别人,人民需要宣泄情绪。”
羌齐越说越起劲了,他的眼神望向前方一眼看不到尽头的车流,仿佛能看到无比遥远的前世。
“但他们没有找到正确的宣泄对象,反而把集火对象错误地指向了你,真正该被指责的,应该是那些压迫着他们的王室阶层和精英阶层虽然口头上的指责根本不痛不痒。”
“在我看来,解决这一切的办法只有一个,那就是推翻这个制度,建立一个崭新的,生命力旺盛的新制度,将被压迫着的底层解放出来”
“那个制度的名字就叫做社会主义”
艾玛越说越像上政治课了,羌齐停下了,一脸尴尬。
他巴拉巴拉的说了半天,都忘了初衷是安慰自己的金大腿了。
唉,要怪就怪自己这颗红彤彤的华国心了。
羌齐臭屁地夸了一下自己,然后就开始挽尊了。
“咳,怎么样,心情好些了吗老大,我刚说的都是自己胡乱想的,老大不认同的话,也别放心上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