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慧娘唯唯诺诺的接过方父递过来的五十两银票,她自来是个没主意的人,被三从四德洗脑,方父怎么说她自然就怎么听。
方父的这笔钱,也确实缓了邵家如今的燃眉之急,方慧娘拿了银子也没有自己截留,而是直接交给邵老太,邵瑜中举,自然该置办的要置办起来。
邵瑜作为乡试头名,如今年不过三十,又容貌俊逸,参加鹿鸣宴时着实获了不少大人青眼,甚至有官员要将爱女下嫁,只是邵瑜已经成婚多时,自然婉拒婚事。
这次参加乡试秀才有三千余人,最终取中的只有三百人,与邵瑜同县的秀才全都落第,还好邵瑜考中了头名,勉强替家乡县学挽回了一些颜面。
与郑潭交好的孙超、钱然二人因着郑潭之事,考试时神思不属,不出意料的落榜,而那个吃瓜围观者池顾,也没有高中。
池顾家里颇为失望,池顾本人倒是坦然接受,毕竟他也是头次参加乡试,早就做好了落第的准备,如今邵瑜高中,他不免也得意于自己慧眼,在放榜之前便已与邵瑜搞好了关系。
相比较邵瑜的坦然,邵大郎反倒是最不淡定的那一个,邵瑜这段时间也没少跟他谈心,邵瑜知道邵家都是一堆老实人,也因着原身亏欠邵家其他人太多,故而邵瑜一个劲跟邵大郎忆苦思甜,让邵大郎明白这些年邵家的不容易都是因为原身,更不忘对邵大郎许下种种诺,不外乎日后他中举了便要好好回报家人,且承诺会支持哥哥做生意,替侄女找个好夫婿。
老实说,邵大郎如今习惯了行商来钱快,再让他回去种地,他也是万万不肯的,如今弟弟真的中了举,他反而有了些不真切的感觉。
邵大郎本来对举人没有多少概念,人人都说举人好,但他却不知到底哪里好,而后就亲眼见着,金陵城里有商人直接开口要将如花似玉的庶女许给邵瑜做妾,又有不少小地主拿了土地前来投献。
眼前的繁华险些迷晕了邵大郎的眼,邵瑜反倒能保持清醒,白花花的银子邵瑜直接拒了,大片大片的土地邵瑜拒绝起来也面不改色,邵大郎看得心都在滴血,恨不得冲过来替邵瑜接了东西。
穷人乍富,这种心理邵瑜懂,但也怕邵大郎因此迷了眼,这世上能够抵挡巨额财富的人毕竟是少数,为了避免日后出了差错,邵瑜认为事先预防远比事后补救要好得多,因而跟邵大郎讲了一肚子的故事。
他讲的多是官员家人贪婪,收受贿赂最后连累官员革职砍头之类的故事,怎么严重怎么说,吓得邵大郎胆战心惊,再有人通过他向邵瑜投献金银、土地,他拒绝得比邵瑜都要快。
邵瑜二人紧赶慢赶,一路上走走停停,继续在沿路各城购买货物,花了一个月方才返回家乡。
邵瑜没有急着回家,而是打算先去县学里一趟,拜会县学里的老师,顺便拜会县令,中举之后县里也有奖励,高中解元自是要拿最高档次的奖励。
他如今衣锦还乡自是事事顺利,县学的老师都是举人,因为会试无望这才在县学里担任教谕,面对邵瑜这样一个不到三十岁的年轻解元,自然不会多加为难,反而因为教出一个解元而觉得与有荣焉。
县令见了邵瑜,也是一口一句“后生可畏”,待他十分亲厚,对于这样前途无量的举子,自然不会有任何为难,邵瑜也将郑潭一事告与县令,这种谋害生员的事情与作弊你无异,县令直接做主革了郑潭的秀才功名,甚至命人去郑家提了郑潭判他流放千里。
而他们却不知,郑潭自那事出来之后就离了客栈,但却没有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