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次发现裂痕下的深渊
霍准28岁生日后第四天, 下午三点, 禁外国会,郊区
这是一片墓地。
这是一片灰暗的墓地。而行走在其中沉默的狙击手, 手中拿着的是整片墓地里唯一的色彩一束烈焰似火的红玫瑰。
常风似乎已经对这里十分熟悉了,他甚至没有查看小道旁立着的标识牌,就自然地进入墓园区, 穿梭过一尊尊碑石, 绕开无数不知名的土丘这里是禁外国会的贫民区墓地,所以土丘的数量远远超过墓碑。埋在这里的人,大多既没有立碑的金钱,也没有收殓后事的人。
当年霍准没有第一时间发飙, 是因为他觉得霍亚能拥有一件葬礼与长眠之地是一件很幸运的事。不像他自己, 常风, 还有那两个女人禁外国会的孩子,没有拥有葬礼,安详下葬的权利。
哦,补充,是禁外国会的孤儿。
常风没花一会儿就找到了自己的目的地。那儿是一块很普通的石碑,平平无奇, 与墓园里其余的石碑并没有任何区别。非要说的话,就是显得格外干净些,四周的杂草都有清理过的痕迹, 碑前还放着鲜花。
常风走上前, 正要献上自己手中的玫瑰, 就怔住了。
石碑前方,是枯萎的玫瑰,与枯萎程度更甚的野百合。喇叭状的白色花瓣早已发黑蜷缩,变成了一团腐烂的垃圾。
只要不是老板分配的外勤任务,常风都会一直待在禁外国会驻守总部。而只要他待在禁外国会,就一定会坚持每天来这个地方送花,打扫,更换昨日枯萎的鲜花。如果他离开了禁外国会,就会给负责这块墓地的守墓人一些金钱,拜托他每天继续捎上一束红玫瑰,以及额外打扫一下这里而前几天常风一结束在x市的后续任务就匆匆赶回,这是他回来后第一次拜访霍亚的坟墓。
红玫瑰的枯萎程度常风可以接受,应该是昨日才摆上的,但那团腐烂的野百合看上去起码在墓前堆了几个月。
“该死那个见钱眼开的东西”
很少发怒的狙击手难得爆了粗口,他咒骂着本应打扫整理墓地的守墓人,有点想冲过去打烂他的脑袋。常风无论何时都背着小提琴盒,这让他处理一些事情时总是简单粗暴尽管他看上去沉默寡言高深莫测,但思维其实是一条直线。
“你是狙击手,又不是斗战胜佛。”一个女声道,“好久不见,常风,你应该先去总部报道。”
常风回头,就发现一个扎着双马尾辫的年轻姑娘站在那儿。她把头发染成了红色,眉眼明丽,扣着棒球帽,夹克衫,低胸小马甲,一条缀着金属链条的非主流短裤,两条笔直健美的大腿富有生机与活力,脚踩露趾罗马鞋。她是这片墓地里的一抹亮色,看上去下一秒就能蹦去迪厅嗨翻全场。如果脸上再涂点油彩,比出一个竖中指的手势,炫耀自己五颜六色的美甲就更合适了。
怎么说呢,这个姑娘的气质,让你第一眼看到她时总以为对方正在蹦蹦跳跳,好比入冬前大家都在为储存食物忙碌,唯独她一只在树枝上左扭右扭求偶求打架的松鼠尽管她可能好好的,端正的站在原地。
就两个字,“欠揍”。
大概这姑娘身上唯一不符自己气质的东西,就是手中那一大捧洁白的野百合。
常风见到她,眉宇间的皱纹放松了一些“波雅,把花放下你就可以走了。”
波雅撇撇嘴,下意识就想吹一个泡泡出来。但她后知后觉的想起自己为了和温迪打赌,这段时间是不能在执行老板任务时吃泡泡糖的。
啧,真讨厌。
“赶人呐赶人呐”最终她只是用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