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抱怨着,张狗儿边抬起了头,结果这不经意的一眼,让他整个人都跳了起来“那,那是什么”
听他叫唤,一旁正在胡吹的同伴转过头,顿时也睁大了双眼,高声叫道“是船队官军来了”
这一嗓子可把不少人吓坏了,城头顿时大乱,实在是这城本就距离河道极尽,此刻船队要是一鼓作气,都能直接冲到城下了。而且那些官军不都吓得抱头鼠窜了吗,怎么还有这么庞的水师
立刻有人奔下去禀报,更多人则慌乱的捡起刀槍,战战兢兢看着那些船靠近。好在他们并没有直奔城下,而是在距离稍远的地方靠岸,随后就见一队队人马下了船。
等等,这些人穿得似乎不是官军的衣裳啊,而且船上怎么只有红旗,没有其他旗号呢
正惊疑不定,就有小帅上到城头,大声道“不必惊慌,那些不是官军,是赤旗帮的人马”
一时间城头哗然一片,赤旗帮他们都听说过啊,不是海上的大豪吗,怎么跑到这边了
“说不定是要跟咱们讲和呢,将军已经派人过去了,若是有了船,番禺也能去得”那小帅说得豪气万丈,倒是让下面的兵卒安心了几分。听说赤旗帮也是反贼,那可不就跟他们这些造反的一样了说不定还是能谈谈的。
然而这些小兵们犹自庆幸,城中的匪首已经暴跳如雷“赤贼也敢管老子什么叫速速投降,开城不杀就那几条破船,也敢跟爷爷做对,不知道我手下有十万兵马吗”
说是十万,其实只有五六万的青壮,而且一路杀过来,掉队的不知多少。现在城中勉强有三万出头的流民,真正敢战的,怕还不到五千人。
然而五千也不少了,这些船瞧着多,又能有多少兵马这还没打到番禺呢,就巴巴跑来拦阻,实在是太过嚣张
虽说听过赤旗帮的大名,但是连克三城的威风,已经让这位“义军首领”晕了头脑,狠狠的啐了一口,他骂道“明日催动大军去攻它营寨,把那群海贼赶下河”
下船的敌军根本就没多少,瞧着还不够三千兵,他拿三万压上去,还不把人都挤到河里去根本没有半分畏惧,匪首直接下达了命令。
又要打仗了,而且对面不是官军,只是一群水贼,这些乱军也松了口气。打仗好啊,若是打赢了就能吃饱饭,能得赏钱了,而且这次还要夺船,是不是以后就不用走路,可以直接坐船去番禺了
这些乱七八糟的念头,随着大小将帅的煽动疯长了起来,待到天明,草草填了肚子后,有兵器的全都抓起了兵器,随着催战的叫骂声,乱糟糟闹哄哄,一拥而上冲向了敌营。
这才是流民们的打法,哪有什么阵势,讲究,只要前赴后继的压上去,自然能把敌人冲垮。而面对铺天盖地的乱军,谁又能想出解决的法子呢
然而面对那黑压压的大军,岸边的赤旗帮军营纹丝不动,就像是钉在了河滩上的钉子。五百步,三百步,一百步当那些狰狞扭曲的脸孔依稀可见时,炮声响起了。
所有战船的炮口都朝向了岸上,经过校准的火炮次第发射,携风雷之势冲向敌军,在人群中炸了开来。
这才是却月阵的精髓所在,以车兵盾兵拦阻敌军,利用战船居高临下远程射击,待对方阵形大乱时,再让岸上精锐展开反击。他们虽说没有车兵盾兵,但是船上装的却也不是,而是火力和射程更猛的火炮,只是一阵狂轰滥炸,就打断了敌军的冲锋。
从没见过火炮的流民,哪想到会有如此可怖的武器,简直被吓破了胆。有人止步不前,有人仓皇后退,只是一瞬,就像蜂群一样四散分崩。
守在阵前的严远挥了挥手“擂鼓吹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