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真是把他当成师爷田昱心头猜疑, 然而堆在案头的事情却不能不管, 所有兵士的籍贯、姓名都要登记一遍, 岛上的丁口,分派的田亩, 开垦的荒地也要厘清,简单来说就是建立军籍, 分出田册、户册这黄白二册。
当然, 这些东西原本也是有统计的,但是缺少条理分明的账册,显然是没人懂这方面的事情。田昱原本就干过一任县令, 又打点过数万大军的后勤, 这么个千把人的小帮派, 对他而言不算什么。唯一让他不太高兴的, 就是顶替林阳的那个军汉。
“田先生, 茶来了要吃点心吗”
看着那大喇喇把托盘放在桌上的家伙, 田昱不动声色的转开了目光。那人只有一只手,另一边是空荡荡的袖子, 自肘部齐根断了。据说是上次剿匪时受的伤, 如今刚能下地, 就被分配来了。
为什么要给他配个身上有残疾的是想羞辱他, 还是想表明帮主大人有大量,对伤残者也一视同仁
田昱没有碰那杯茶水,更不可能答话,只自顾自的继续书写。这几天他见了不少人,也问不少事,借着整理卷宗差不多把岛上的情况搞清楚了。不得不说这事虽然麻烦,但的确是了解帮内详情的绝佳手段。
又忙了大概半个时辰,一旁站着的汉子又开口了“田先生,水都凉了,要不我给你换一杯热的”
田昱头也不抬“出去”
对方却有些倔强的立在原地“帮主说了,让我照顾田先生的起居。你这两天都没怎么喝水了,天都开始热了,这怎么行”
若不是面前那茶杯是木头做的,摔也摔不坏,田昱说不好就要抄起来砸人了。吸了口气,田昱道“我不渴,你先出去。”
那人动了动嘴皮子,还想再劝,谁料这时又有人来请示,他才退了出去。等到一个时辰后,那黑铁柱一样的汉子又跑了回来“田先生,饭做好了,是在书房吃还是摆在院里”
田昱瞪他,对方却跟没看见似得,直愣愣站在门口。若是林阳那样的人,田昱哪会客气可是对方也是个伤残的,满腹毒液真是喷都没处喷。瞪了那小子许久,田昱才道“端进来。”
听到这话,那汉子才高兴起来,不多时就端了一盘东西进来。一碗米两碗菜,还有个汤,都是些寻常的菜式,瞧着倒是不差。
田昱也不跟他废话,让人把托盘放下,就皱着眉开始用饭。不过跟之前一样,他只草草动了几筷子,就放下不再吃了。
那汉子可还没走呢,看到这情形不由叫道“田先生,这还没吃完呢,剩了多可惜”
“剩下的晚上吃。”田昱一点也迁就他的意思。
对方挠了挠头,突然道“田先生可是怕上茅房”
田昱脸色唰的一下就变了,然而还没等他说什么,那汉子已经开了口“医院里有个兄弟伤了腿,也是不愿意吃喝,就怕憋不住露丑。不过后来帮主建了新茅房,他就敢吃了啊,这不是托田先生的福吗怎么你倒是不吃呢”
他的声音里充满了困惑,田昱却反应了过来,反问“托我的福”
“嗯寨里新修了专供腿脚不便的人用的茅厕,可以坐在上面拉撒。还有那个新浴房,我之前都没法好好洗澡呢,现在水从头顶上落下来就方便多了”那汉子一脸诚挚,用力点头。
田昱立刻问道“是你们帮主说的”
对方露出傻笑“田先生来了才有这些,肯定是田先生的主意啊帮主让我等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