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十来步,严远就奔出了巷子, 转入大道。此刻校场的杀喊声早已响了起来, 衙门里也传来了急促锣响,显然是发现了火情。被这动静惊动, 临近的几户人家都亮起了灯,犬吠声更是不绝于耳。更远处,还有纷乱的叫喊声, 显然有援兵正朝这边赶来。
刚刚劫狱,还带着个死囚,疯了才会选这样的退路。然而严远没有分毫犹豫,定定朝着前方奔去。
只有一里路,穿过着一里的大道,就能换小路了
“前面是什么人”“来人止步”
几声暴喝迎面而来, 前方是一支五十人左右的官兵, 严远的呼吸都变了一瞬, 却没停下脚步, 而是边跑边高声叫道“把总, 有人劫狱”
那一嗓子急促却响亮, 让领军的将官都止住了动作,就见几人一路小跑到了跟前。
“人太多了,兄弟们顶不住了,衙门也着火了”跑在最前面那大汉神色惶惶,语无伦次,连带背上的伤患都颠得歪了歪,却仍旧没有醒来。
那把总心头一紧“来了多少人”
“不知道从校场杀出去不少,还有几个沿着东门跑了,怕不是有三四十人”那大汉吞了口唾液,“我们这队被冲散了,还有两个兄弟受了重伤”
他背上背得那个不知伤的如何,但是另外两人搀着的绝对是重伤,头都耷拉着,也不知能不能救回来。瞧着这一脸黑灰,身上带血的样子,怕不是也鏖战了一场。当然,也可能心生畏惧,借着送人治伤的由头避战,枉费了这么一副身板
然而心里是这么想,话却不能这么说,这几个小兵瞧着就是卫所出来的,若是能靠得住才有鬼了,还不如让他们去传讯,多叫些人来。能赶在这时候劫狱的,肯定是蓑衣帮的人马啊若是走脱了朝廷要犯,他可是要背责的,哪还有功夫耽搁
二话不说,那把总斥道“尔等速去叫人,各处城门也要增兵。儿郎们,随我去抓贼人”
说着,他带人快步朝着衙门冲去。
他们并没拦人严远的心猛地一松,下一刻,搭在肩上的手轻轻一拍,他才回过神,对身后跟着的两人低声道“快走”
几人不再停留,继续向着街口狂奔。
趴在严远肩上,伏波双眼微眯,握着刀的手并没有放松。选择这种出逃放式是利用了思维盲区,但是风险依旧不小。好在严远演技不行,扮个军人却是本色出演,两个林家的小子也是她一手教出来的,行为举止都像是官兵,大乱之下谁能分辨清楚
而夜间行动最关键的就是反应速度,陆家内斗先吸引了目光,必然会引得大批人马往那边移动,等到府衙乱起来,能赶到的只会是就近的巡哨。这是蓑衣帮事先设计好的,不用岂不是可惜了
没有出乎伏波的预料,后面一段路并未碰上其他人,在一个街角处转向,几人沿小道飞速抵达了兴隆街。虽说有几家大户查觉了外面的喧闹,但是附近住的多是富商,半夜闹起来个个都要紧闭门户,根本不敢出来查看。没了被发现的顾虑,几人悄无声息的回到了住处。
一进门,伏波就从严远的背上跳了下来,低声下令道“衣服都换掉,扔进灶膛里。”
肩上骤然一轻,严远都生出了不适,下一刻,他才猛然醒过神。人救回来了他们真的做到了
伏波却没有停下“去看看门外有没有留下脚印,所有人身上的血迹都要洗干净了,骡车要准备好,天一亮就动身”
一连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