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觉得萧悯不能呆在b市。
这是一种朴素的风险意识。
就好像不能把所有鸡蛋都装在一个篮子里。
因为她和姐姐余帘儿都在b市,万一被找上了,萧悯也不至于被连累。
萧悯听了余窈的安排,连忙道“等等,我不是跟你一起上学吗”
“我都上大学了。”余窈翻了个白眼。
“你能考上大学”
骆北延刚笑了一声就被余窈一手肘怼在胸上,顿时咳嗽连连。
“咳咳咳咳咳”
“我学的美术呢。”余窈把这几年没跟萧悯分享的东西告诉他。
“那肯定的,你这模样又学不了体育。除了体育和美术,你还有别的路子能上大学”
余窈一路都黑着脸。
骆北延面带微笑,恨不得拿本本子写下萧悯那些刻薄的话,以备不时之需。
他们很快跟萧悯分开。
苏水城在车站接他,余窈只是远远地打了个招呼,这个大男孩就渐行渐远了。
他还很硬气,不肯回头看余窈。
“他一回头就要哭鼻子了。”余窈嗤笑道。
骆北延微微斜了她一眼“你想哭也可以哭出来。”
“我没有。”余窈挺直背说。
“没有就没有吧。”骆北延摸了摸她的头发,然后在她头顶轻吻。
这次去余窈的老家,总共也没呆上几个小时。
除了萧悯和他醉醺醺的父亲之外,骆北延只跟两个患艾滋病的男孩说过话。
但是这次旅程给他的感觉是全新的。
他陪余帘儿在出租屋里住大半年,也没有过这样强烈而直观的感觉到人间的苦痛。
因为他对自己的能力很有信心。
只要给他时间,即便是一无所有、重新起家,他也可以做得很好。
但是他看着那两个双腿腐烂的男孩子,
又看着萧悯这个大男孩,背着不停回头、眼神惊慌失措的余窈跑向车站。
他就真实地看见了那些想让人逃离的痛苦。
不管余帘儿是个怎样的人,他很感谢她带余窈逃跑,也很感谢她牵着余窈的手,带她长大了。
“按照约定,我陪你回了趟老家,你应该陪我回西河别府吧”骆北延说道。
余窈咬了咬牙,还是遵守约定“行。”
她很害怕去西河别府。
那地方有种天然高高在上的距离感,而且老太太洞悉一切的眼神也很可怕。
即便是有骆北延在身边,她还是觉得要承受很大的压力。
为了缓解余窈的不安,骆北延找了骆薇同去。
骆薇对骆北延的种种离谱行为已经麻木,再加上余窈到b市两年以来,除了考四级被打断腿之外,从来没有麻烦过她什么,她也不好意思拒绝。
去往西河别府的路上,所有人都有点尴尬,
“上次骨裂恢复得怎么样”骆薇问余窈。
“挺不错的。”
“上上次肌腱炎呢”骆薇又问。
余窈略一沉默“也挺不错的。”
“那上上上次被泼硫酸”
骆北延打断道“你能不能不要老是问人家伤心事”
骆薇沉默了。
她一沉默,车上就彻底没声了。
到西河别府,骆北延开车长驱直入,最后随便停在了湖边。
年夜饭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