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复对象恐惧、后悔的样子。”
也就是说,事故发生时,余窈有可能见过那个人。
骆北延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
他得知这种可能性,首先想到的不是回卧室把余窈的嘴撬开,而是她那时候该有多害怕啊。
挂断电话后,骆北延点了根烟,又迅速熄灭。
他已经戒烟很多年了,但是点烟的本能好像顺着紧绷的神经溯回了他的身体。他将烟熄灭,盯着余烬沉思。
“你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
他静坐时,余窈打开卧室门走出来。
她趿拉着拖鞋,手里提着毛巾,眼睛都有点睁不开,估计洗漱的时候也没看清自己脖子上的痕迹。
“刚接了个电话。”骆北延拿走她的毛巾,给她擦擦额头的汗,“你可以回去睡会儿。”
“睡不着了。”
她踮脚抱着骆北延的腰。
骆北延按住她的手腕,但是没有拉开。
“你抽烟了”余窈在他身上嗅一嗅。
骆北延手里微紧,把她拉远点,然后去开窗散味。
“没有抽。”
余窈努力探头,又在他指尖闻了闻,确实闻到了味道。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她小声嗤笑。
她还没笑完,就被骆北延转身撂倒在沙发上。
室内光暗,他面孔轮廓阴影深重,眼神黢黑,唯有瞳孔深处折射出一线光芒。余窈的视线紧追着这丝光,甚至忘了避让他极具威慑力的眼神。
“你能说说你姐姐的前男友吗”骆北延也没想逼她,但是他话一出口,就容易给人审问的感觉。
余窈迅速收回目光不答。
“至少给个名字吧”骆北延又问了一次。
余窈抬起腿,拉扯他的领带,试图分散他的注意力。
她也确实成功了。
骆北延已经压抑许久,还得跟她同处一室,被她的气息环绕包围。她的身影像阴云般时时压在他脑海中,盘旋不去,一种深沉又毫无意义的焦虑紧紧缠绕着他。
现在他很愿意顺水推舟,将她占有。
“手给我。”他慢慢摸索,“不要碰伤口。”
余窈小心抱着他的腰。
骆北延看不见她的表情。
细微的接触在官能中无限放大,直到淹没其他所有感觉。
客厅里的镀金黄铜取水器一直在“滴答滴答”。
水从花的尖瓣落入池子里,柔滑的平面在张力下容纳了它,没有溅起水花。白雾不断升腾,莲花绽放的造型被烘托得纤细又纯洁,但是雾散时又显得僵硬而虚假。
余窈抓着骆北延的西装,头发从沙发边缘滑落,像地狱垂下的蛛丝。
她咬着下唇,尝到腥甜味。
“在看什么”骆北延注意到她一直侧着头。
他小心避开她的头发,将手撑在她耳边,微微抬起头,顺着她有些空洞的视线看去。
他也微微一怔。
窗户敞开,散去烟味。
正对面是微风拂过的灵宝山。
灵宝山半山腰嵌着一尊佛像,佛陀垂眸拈花,慈悲含笑。山头笼罩着霭霭云烟,雾带渐渐蒙起佛陀的眼睛,太阳的光芒从层云中渗出来,在它背后升起一圈圈佛光。
高楼灵山之下,这个让它不忍注视的人间正在慢慢苏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