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被子里冷得像个冰窟。
“别抓了。”骆北延按住余窈的手,“你疼不疼”
她的渗透在指甲缝隙里,红得刺眼。
不安感越来越强烈,几乎要将他吞噬。
“有点疼。”余窈慢慢转回头,黑眼睛看着他,“但是我没事。”
骆北延心底里越来越冷。
比知道余帘儿一直在骗他还冷。
因为他觉得自己犯了一个很可怕的错误。
他就不该赌气去碰余窈,她根本连精神都不正常。
“在这儿等着,我去拿药给你。”他刚披上衣服,外面门把手就被转了一下。
“骆北延”外面确实是骆薇的声音。
骆北延手里微顿,没有应声。
骆薇敲了会儿门,自己走了。
她是怕骆北延冲动之下杀人放火,所以才拖着病体出院。家里没人,那应该在集团,去那边看看好了。
骆薇离开之后,骆北延慢慢出了口气。
他又回头看了眼余窈,她正闭着眼休息,似乎没有大碍。
骆北延翻箱倒柜,赶紧找了创可贴和云南白药过来。
回来时,余窈还闭眼躺着,手藏在被子里,看起来不太舒服。
骆北延命令她别碰伤疤,她就真的没有再碰。
但她不想涂药。
“不要让它好。”她躲避着说。
这一刻,骆北延恨极了自己,禁欲这么多年,凭什么刚才忍不了
“那我装饭过来。”骆北延给她流血的地方消了毒,“你吃完休息一下。”
他留了一盏床头灯,余窈的视线一直在回避它的暖光。
骆北延弄了吃的过来,余窈也没吃多少,直接睡过去了。
过年这几天,她在医院里好像也没睡好。
骆北延记得之前接她的时候,她就坐在床边,头一点一点的。
如果骆薇没有说错,她在等“姐姐”醒过来。
然后两人一起逃跑。
寒假剩下的日子,骆北延都不太敢跟余窈接触。
余窈没有强求,这个突发事件让她暂时安定下来,她做其他事情也更加专注。她去各种地方画速写,从自然景点到人文景点,最后整理了一本薄薄的寒假练习册。
有些地方离家远,骆北延安排司机送她,自己很少跟去。
这个岁月静好的状态保持到了开学。
报道前一天,晚餐时间,也是两人极少数的团聚时间。
“你收拾一下行李,去学校住吧。”骆北延尽可能平和地说出这句话。
“怎么了”余窈放下筷子,“不能住这里了吗”
骆北延掩唇轻咳“不是周末再回来吧,周一到周五我也很忙。”
余窈点点头,继续吃东西。
骆北延见她没有死皮赖脸地杠他,松了口气,又莫名有点失落。
“那我自己坐车回来吧。”余窈低声说。
“好。”
余窈觉得骆北延明显冷淡了很多。
所以姐姐的话还是有道理的。
你主动帮一个男人做饭,以后可能就要为他做一辈子饭。
你主动讨好一个男人,以后可能就要讨好他一辈子。
余窈倒是不觉得痛苦失落。
她对现在早有预料,也对未来没有期盼,因而不会产生困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