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拿了药膏。”余窈说。
这回轮到骆北延不理人了。
他思绪还留在病房里,盘旋在那个昏迷的女人身边,一刻都不想分别。
余窈见他不说话,就抬起腿,在车座上屈膝,把药膏涂在肿起的脚踝上,然后小心地用纱布盖上。等红绿灯时,骆北延瞥了她一眼,见她挤出药膏,黏黏合合,玩得不亦乐乎,也是闲得无聊。
“把腿放下去,挡住后视镜了。”他轻斥道。
余窈咬牙切齿地放下腿。
骆北延又说“你要有点教养,不懂就跟奶奶学。”
余窈闭眼听歌。
骆北延心中各种苦楚都喷发成怒火。
他一脚刹车踩下,直接在路边停住,然后把余窈拖下了车。
“帘儿怎么有你这么个妹妹”他怒道,“学习学习不行,礼貌一点没有。小小年纪就跟流氓混混一样,成天搞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说“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的时候,他伸手提了下余窈颈后的红色缎带。
这也是一时脑热。
早上从房外随意瞥了一眼,他就清楚记得,有个傻兮兮的蝴蝶结绑在外面。
他都没过脑子,就单纯想强调“乱七八糟”,于是抬手提了一下。
然后蝴蝶结散了。
没想到它这么不稳。
余窈立即按住胸口,诧异又略带质问地瞪着骆北延。
骆北延后面还有八百多字没来得及骂呢。
“回去再说。”他尴尬地按下车钥匙。
余窈艰难地爬上后座,躲着镜子反光,重新系好了蝴蝶结。
骆北延放了首歌。
因为后座传来的窸窣声实在让他不舒服。
骆北延没把车开到别墅,而是开到了b校。
他可没打算跟余窈一起过周末。
“下去。”他冷声道。
余窈看了眼外面“我还有东西在房里没拿”
“什么东西我让人给你捎过来。”
余窈轻飘飘地看了他一眼“算了。”
她下车离开。
骆北延回去之后,在客房翻了半天,最后发现更衣室地上掉了条内裤。
他脑子里真的有很多迷惑。
余窈回学校,放下包,又去了画室。
她昨天一点练习都没做。
其实她很喜欢画画。
当初考b校,因为文化成绩不好,希望渺茫。但是姐姐发生事故后,骆家想办法安排她参加自主招生,考取难度下了好几个台阶,分数线要求也低不少。她在一顿恶补后,居然擦线录取了。
但是上大学之后,她就明显有些力不从心。
余窈不想努力。
画画是她喜欢的事情,逼着努力反而会越来越不喜欢。所以她平时上课都很随意,练习也只挑喜欢的练。
绩点高低不重要,别延毕就行。
至于将来的出路,余窈毫无想法,反正不想工作。
画室里有零星几个人在练习。
余窈靠窗坐下,摆置好工具,刚要动手,前排男生就敲了敲她的板子。
“你男朋友给你的。”男生从脚下搬出一本大部头的书。
书名,世界名画 。
余窈一翻,发现里面夹了一张冲印的照片。
照片上,她背对镜头坐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