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是在听到安娜医生冲过来嘶吼“他们毁了解药”时,控制不住地挥出镰刀。
寒光一闪,她的翅膀被击中,忍不住痛呼出声。
而镰刀的尖端却也送入了人类脆弱的脖颈中。
血芒同时淬亮了她与王熙臣的眼睛。
她忍不住抬起头,向高处的撒旦寻求着什么。
撒旦依旧坐在高楼的边缘,俯视着遥远的人世,连那只黑猫都乖乖地趴在他的脚边。
而像有延迟一样,王熙臣先前问医生的那句话在这时才慢悠悠地扎进了海伦的耳朵里。
“莉莉怀了一个月并生下,那个孩子在哪里”
王熙臣的手指托着后脑勺,像是在掂量自己脑袋的重量,过了一会儿,他慢慢扶住了脑袋,手指覆住了前面伤口。看他的表情,他并没有感到痛楚,相比海伦抑制不住的痛呼,他安静而漠然。
甚至雨水很快将他身上的血迹冲刷干净,他挑了一下眉,也稍稍往上看了看。
在他的旁边,医生的手指颤颤巍巍地升起,指了指海伦。
我海伦愣了很久。
她隐约记起一些话。
“海伦,我最后悔的就是没有保护好自己的姐姐薇薇安,可惜布兰多那个烂人没有死在我手里。”出租屋里,名为麦克的男人蹲在她的面前,沉声说。
他将手里的染发剂涂抹在海伦的脑袋上,海伦打了个喷嚏,过了一会儿,被抱紧,背部传来了剧痛。
麦克掰断了海伦突出的骨头,跟她说“记住,你的愿望不能是飞上天空,而应该是拯救人类我相信你可以做得到,因为你是感染者与感染者的孩子,是我姐姐的孩子,如果世界真的有神明,那祂注视的也一定会是你。”
我到底是谁的孩子
海伦似乎想起并且明白了什么,在她身后的人却什么都不知道,惊愕道“他为什么不死”
他们焦急地讨论着“有不死这种基因吗”
“他们到底是什么人”
“解药被他们毁了”
声音逐渐消失在了被海伦击倒的部队成员们缓缓站起来的瞬间。
人们战栗而沉默地注视着死而复生的一幕,注视着海伦宛如一道银色闪电飞出。
王熙臣与温琴也注视着海伦一次次地杀死基金会的特遣队成员。
她是勇猛无畏的,却也是徒劳无功的。
她尝试了几次,被自己的沉重的翅膀拖到莉莉的身前,神情一点点地变化着,定格在悲伤上,保持了很久。
久到冰冷的水滴突破镰刀的防线落在她的鞋面时,还以为那是雨水。
那不是雨水,也不是血水,而是她哭泣的眼泪。
她不过发现了一个事实,发现自己这个死神其实收割的是全人类的命运。
在这个时候,林行韬所在高楼的玻璃窗户上开始出现画面这才是真正的戏剧开场。
4月8日,维森医生认为应该去寻找与布兰多进行过那方面接触的人,他认为他们很有可能怀孕。
作为感染者的第一代后代,会安全地生下孩子吗如果生下了,孩子是不是有了病毒的抗体,还会是感染者吗
在迈瑞肯通过人体临床试验法案之前,他们找到了沦落为街区夜莺的莉莉。
莉莉,薇薇安的好友,布兰多的出轨对象,在那一次在旅馆与布兰多的互相安慰中,她怀上了布兰多的孩子。
医生们找到她的时候其实距离布兰多死亡没有过去多久,她的肚子却已经像是怀胎九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