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万。”他说,目光看向慢慢往前移动的队伍。
和他们穿着装饰动辄上十万相比,其他人一身大多不到一万。
所以他们中很多人只需要为汽车付费。
不到十万的车,十几万的车,二十几万的车,乃至三十几万的车。他们的生命余额都是够付的,也有人作为没有车的乘客被抹去零头一年都没有缴纳。
王熙臣累了蹲下,盯着裂了口子的盆栽,突然眼睛一亮,说“赵略你说,盆栽算吗像盆栽一样,我如果将车砸了”
那是不是就不需要为车缴费了
剩下的17年他应该受得住不会惨到英年早逝吧
要是真那么惨的话,他就把衣服烧了。
赵略在他头上拍了一把,笑道“不行,不信你看前面。”
王熙臣抬起头,从地上起身,看到赵略正往前走去。
一抹极细的寒光从赵略的指尖掠过。
王熙臣定睛一看,发现赵略从衣服内侧的袋子里转出了一把小刀。
薄薄的刀片围绕着修长白皙的手指上转了一圈,硬是让王熙臣将疑惑全部咽了下去。
“前面有人试过砸车,毕竟就算付得起也不想白白失去十来年的生命,可惜规则这一点说得很清楚。”王熙臣听到赵略远去的声音。
王熙臣恍然。
牌子上说[在进入这条路之时您所拥有的一切物品。]所以进入后再毁坏是没用的。
他就看着赵略不动声色地向前走去,像一只轻盈优雅的猎豹,小刀在他手上旋转。
他不明白赵略要做什么,但他当然相信他。
赵略与一个握着手机的男人擦肩而过。
他们在一瞬间对视。
王熙臣猛然间一惊,时间似乎慢了下来。
擦肩而过的瞬间,两者的眼神碰撞在一起。
然而很快,那个男人下意识低下了头。
两人相安无事,一个留在原地,一个继续前进。
王熙臣打量着那个低头的男人,注意到他正是那个在赵略上车时隔着一块地方打电话的人。
男人不知为何有些惊慌,然后他举起了手机。
王熙臣慢慢靠近他,居然听到他在打电话。
在这个没有信号的地方打电话。
男人说“韩大哥,我到一号主神空间了不,没有出事,就是有一个人我有些害怕”
男人很快意识到自己的失措心虚地放下手机,而与此同时,队伍已经僵住了,因为终于有人的余额不够了。
余额不够的人开了辆二十几万的奥迪,但他的余额只有二十年。
他的妻子就站在他的身边,一时间也没法去管自己的丈夫原来顶多只有二十年好活,她只知道丈夫现在就要死了,像旁边发呆的女人的父亲一样。
丈夫发着抖,感觉到了其他人没什么大感受的恐惧。
说真的,这个生命收费站并不恐怖,它的态度非常地温和,远远比不上一些欧美电影中汽车旅馆、荒山野人的惊悚桥段,它似乎只是在按规则办事,大家的疑问也堪称详细耐心地回答了。
到目前为止,起码是大家所看的现在为止,只死了一个人。
真要说的话,这个收费站有些“仇富”。
这位短命的丈夫也不过能怪自己天生命短罢了。
已经缴纳了生命的人站在收费站的另一边,有的同情,有的漠不关心,有的甚至有着隐晦的幸灾乐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