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指捏住杯盏, 又像是接住那流泻而下的金色发丝。
而金发的主人自走过来后就将眼神投注在赵公子身上, 就算低头,他视线的终点也一直没有远离。
林恣怀注意到这个奇怪的金色长发的男人披着一条镶饰着金边的宽大袍子, 沉重的下摆垂在脚面上,看不清内里的穿着。从轻轻按在赵公子肩头的纤细手指可以看出,他很瘦。
外国人林恣怀有些不确定。
林恣怀清楚出于某种考量, 赵家等出身的人不可能与外国人结婚。这位赵公子虽然五官立体但也没有混血的特征。
这时候赵公子慢慢倾斜了酒杯,金色的香槟便浸润了金发男人的嘴唇。
抿去酒水, 金发男人这才侧过脸, 看向林恣怀。
一如那只从肩头抚上赵公子脸颊的手指, 不管哪里的皮肤都散发出微微的光芒,和一般人印象中西方人硬挺的轮廓相比,他的五官仿佛被光明的神祇亲吻得柔和了线条,优美的细腻光泽令他有着模糊性别的美丽。
美丽的男人,林恣怀心想。能够让林恣怀这样长相不俗的人去用美丽形容一个男人, 那这个男人定然真的美到了极点。
也许这就是赵公子不像混血儿的原因
不过林恣怀心里不大舒服,他总觉得这个男人的动作过于亲昵父子只有不懂事的母亲会这样溺爱幼子。
他那些抚摸脸颊的举动又分明带有不容置疑的占有欲, 而且他也太过年轻了吧, 哪里像为人父的样子。
这两个人一站一坐, 仿佛有光线落下将这一幕打磨成一幅画, 就如同他们刚刚从同一个世界降临, 他这个外人难以加入。
林恣怀在心里冷笑了一声,谁知道“爸爸”这个词和“跪下”一样,是不是赵公子嘴里的轻慢玩笑, 所谓上流社会的情趣。
他不准备再待下去,于是他说“我已经找到了我儿子的母亲,抱歉我可以离开一会儿吗”
就算他想要离开,他的话语中依然习惯性地留下了令人感兴趣的点。他没有说自己的妻子,而是用了儿子的母亲这种拗口的说法,他仿若不经意地用这种方式来丰富着自己的形象他是一个有故事的人。
赵公子不置可否。
林恣怀在起身的余光中,却看到金发男人一下子看向了大厅入口。
那里,身着一身黑裙的赵言佳正在接受某个男人的邀舞。
赵言佳欣然接受,他们滑入舞池,舞蹈,她的裙摆像盛开的黑色玫瑰。
“她是母亲”轻柔的话语飘散在这个小小的角落里。
林恣怀刚想回答金发男人,一种死亡般的危机感就猛然间炸开。他无法形容那种感觉,二十多年前赵行懿将车刹到距离他只有一厘米的时候他也没像现在这样窒息过。
过了许久,他的视线中那双温柔的蓝色眼睛轻缓地眨了一下。
林恣怀惊愕地发现,湛蓝的眼睛里划过的是一种名为嫉妒的情绪。
这个人在嫉恨和赵言佳跳舞的人
而这样嫉妒的情绪极快地消失在赵公子的一个拧眉后。
赵公子收回了举在半空中的手,紧接着金发男人有些紧张地伏下身去,像安抚孩子般将脸颊摩挲着赵公子的手背。
“嗯。”赵公子随意地回答了一句,也不知道是在回答谁。
总之林恣怀向远处走去时能感受到金发男人的目光在他和赵言佳身上徘徊。
林恣怀不管他,他从角落莫名的氛围中脱离,反正他已经想好了见到赵言佳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