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上停留了两秒是沈括的梦溪笔谈。
“久等了。”偏年轻一些的男人歉意笑道,同时把那本梦溪笔谈轻轻放在了桌子上。
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他把这本书放在了左手边,恰好和邓谦文的那本书触碰在一起。
“没有,我也就刚到不久,不早不晚一刻钟的时间。”
邓谦文说着话,从沙发上站起来。
年轻男人率先伸出左手,与邓谦文握手打了个招呼,一瞬间就分开了,“你点了什么吃的”
“牛排,六分熟。”
“牛排可没有六分熟。”年轻男人笑道。
“是啊,开个玩笑。我点了五分熟的牛排,给你点了一份七分熟的。”
两人面对面坐下,换了个话题寒暄起来。
两人的声音不大不小,是很正常的交谈声,看着就像一场很普通的朋友见面。
衡玉耳尖,把他们的对话听了个大概。
两份牛排很快被服务员端了上来。衡玉托着腮,似乎是百无聊赖盯着外面,余光却一直扫在隔壁桌上。
从她这个角度,恰好能看到那个年轻人的右手拿起了刀。但很快,他就意识到不对调整了位置,把刀换到了左手,右手拿起了叉子。
正常人吃西餐是左叉右刀,年轻男人从一出场,就习惯性把梦溪笔谈放在左手边,和邓谦文握手时也是伸出左手,从头到尾都表现出来是个左撇子。
但下意识动作也骗不了人,最开始时,他分明是要右手拿起刀子的,是在中途才生生换了只手。
如果这个年轻男人不是左撇子,那他为什么要做成一个左撇子呢
联想到这个特殊的时代背景,衡玉心底不由浮现出一个词特工。
她会不会碰巧撞上了两个特工在对暗号接头
“玉儿,我们差不多该回去了。”
凝神思考时,季复礼提着大包小包来到衡玉面前。
“好。”衡玉应了一声,拎着自己的包起身,把帽子和围巾穿戴好。
离开时,她的目光飞快从隔壁桌上瞟过,看清了邓谦文拿的那本书浮生六记。
她收回目光,笑盈盈走到季复礼身边,伸手帮拿了几袋不算重的东西,跟着季复礼离开咖啡厅。
车子一路开进院子里,停在门口。
三人下了车,季复礼跟着季曼玉去整理采购的年货。衡玉精神不振,在旁边看了会儿就回去睡午觉了。
冬天天黑得快,衡玉今天出去了一趟,这个午觉睡得比平时长了不少,等她再睁开眼睛时,外面的天色已经有些暗下来了。
家里很安静,衡玉扶着楼梯下楼,瞥见玄关处站着一个身穿戎装,身材笔挺,正背对着她的男人。
季斯年听到身后的脚步声,缓缓转过头来。
五官俊朗,棱角分明,配着身上那身军装,越发显得英气逼人。
瞧见是她,季斯年那有些冰冷的脸色顿时柔和下来。他大步走到楼梯口,等衡玉走近时,顺手把她扶住,
“看着比之前有气色了不少。”
“大哥,欢迎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