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湘的话合情合理条理清晰,余春梅却面露难色“家里穷,俺们哪有钱赔给人家”
她说着说着竟还哭了起来,越讲越大声“怎么着也是你们家女儿干的事,要不是娶了这么个疯媳妇,俺家哪能三天两头不得安生”
余春梅的声音大得离谱,引得别人在陶家门外探头探脑。
陶家婶婶爱面子,怕给楼里其他的人看热闹,屈服道“八十太多了,只能给你四十,陶兰嫁到你家就是你家的人了,咱俩一人得出一半,你爱要不要吧”
哪怕是四十,那也是赚大了。
余春梅装腔作势了一会儿,很快拿着钱喜笑颜开地离开。
她走后,陶家婶婶骂骂咧咧把那只麻袋打开,里头是一些刚从地里挖出来的红薯,看着倒挺新鲜。
见状,陶家婶婶心里稍微好过了一点,就当花四十买了十几只高价红薯“湘湘,下午给你煮番薯吃。”
四十块钱与地瓜,陶湘都不在意,她唯独好奇陶兰的事“看这婆婆经常上门来要钱”
陶家婶婶闻言手里掏红薯的动作一停,不知想到了什么,情绪低落下来“唉,可不”
陶兰疯了,在得知自己真正的身世之后。
那时她已是孤家寡人,保卫所管了一阵,看她不见好就又送去了精神院。
几年以后听说她从精神病院里头逃跑了,因为寒心的缘故,陶家叔婶当时只是听过就罢,没有再理会。
但谁也没想到,一年前突然一户乡下人家找来陶家,说讨了陶兰当儿媳妇,又打听到他们是陶兰的父母,就过来拜访。
说是上门,其实就是来要钱的,因为陶兰的疯病,使得那户人家赔偿被打伤的邻居不少钱。
“那时候我跟你爸去瞧过一眼,陶兰整个人疯疯癫癫,其实有户人家能接手照顾她挺好”
到底是养了许多年,哪怕陶兰曾做下过无尽错事,但看在对方境况如此可怜凄惨的份上,陶家叔婶还是替她赔了那笔钱,以至于一直倒贴到现在。
“那怎么把钱给她婆婆呀要给也是给陶兰本人啊”陶湘托着腮,发表着自己的意见。
她像是津津有味地听了个故事,一点也没局内人的自知,明明当年自己也是被陶兰报复的对象,可一转眼心大得全忘了。
听到陶湘说的话,陶家婶婶也是一愣神“那乡下地方远得很,我跟你爸也只去过一次,多数时候还是陶兰婆婆自己进城里来。”
陶湘听得无趣,转身携顾景恩回房间,随口丢下一句道“这么久了都没见着面,谁知道陶兰现在是不是还活着,或许已经死了,她婆婆还过来骗钱呢。”
在她眼里,余春梅显然就是个骗钱的乡下老妇,像叮蛋的苍蝇,逮着陶家就不放。
陶湘说这话只是为了讽刺,但在陶家婶婶的心头却激起了巨浪,整整一上午坐立难安。
等草草地吃过午饭,她将陶光荣留了下来“光荣,今天下午跟厂里请个假,别去上工了,跟妈去个地方。”
“湘湘还有小顾,你俩也跟妈一起去。”
陶家婶婶思来想去,仍是放不下心,决定亲自去乡下看看陶兰,家里就留宋草照顾陶家叔叔。
农村乡下离城市远得很,路上买票坐车要花费不少时间,可有顾景恩在,这一切都不是事儿。
只见男人随手打了个电话,很快就有一辆七人座的军用吉普停在家属楼院门前。
开车的警卫员站在车旁“啪”一声向顾景恩行了一个军礼,尊敬道“首长好。”
这一幕被楼里许多人都看见了,惊诧感叹声无数,陶家婶婶从没有像现在这刻扬眉吐气过,她看顾景恩如同丈母娘看女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