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动叫了声姐,与年幼时两人水火不容的情景相比,真是时过境迁。
天黑了,陶家婶婶将外头看热闹的人都赶离,一家人关上门来准备吃饭。
饭桌上陶湘放松了许多,一边吃着陶家夫妻夹给她的菜,一边讲述着香港的许多趣闻。
陶光荣和宋草都听得津津有味,唯独陶家婶婶红了眼眶,她嗔怪道“外面那么好,怪不得你不想回来了,小没良心的,十年哪”
陶湘知道陶家婶婶心里头有怨气,可她也有说不出的苦楚,当初背井离乡并不是她自己想离开,而是受人威胁。
“偷渡出去不容易,回来就更难了,前不久香港才和国内通航,我就回来了”陶湘干巴巴地解释着。
陶家婶婶继续追问“那你当初到底为什么说走就走只留下一张纸条,也不跟我们说起声”
在外风光十足的陶湘,面对老母亲发问时竟无言以对。
“好了,孩子回来就好,翻这个旧账干啥”陶家叔叔打起圆场,他转过头又朝陶湘小心翼翼地笑问“湘湘,这回还走吗”
陶湘摇了摇头“不走了。”
见她保证,陶家婶婶方才破涕为笑。
陶湘不是空着手回来的,她行李箱里装了许多送给家人的礼物,高档茶叶烟酒、大衣丝袜、金银玉饰,每个人手边几乎都各有一堆。
宋草从没有被人送过这么多好东西,还是第一次见面的夫家姐姐送的,震惊得都快哭了。
她是个贫穷懦弱的农村姑娘,家里重男轻女,从小到大受的苦多了去了,也就嫁到陶家之后才开始过上几天好日子。
见儿媳妇哭哭啼啼这没出息的样,陶家婶婶不悦地撇了撇嘴“哭什么,还不去给你姐把床铺了,今天起你们俩都睡客厅,床让出来给湘湘”
宋草听话得很,乖乖抹了泪,屁颠屁颠地进了里屋铺床。
她是陶家叔婶托人相看的,能嫁进陶家成为陶光荣的妻子,全靠陶家夫妻俩做主,因此对两位长辈很是敬重。
陶光荣也点头称是,原本陶湘住的那个小屋子,现在已经成了夫妻俩的新房了。
陶湘连忙摆手拒绝“不用,这怎么行”
然而陶家婶婶完全不听,既然陶湘回来了,那就要将其拘在身边。
她拉着陶湘的手,硬往主卧里拽“让他们忙活去,湘湘你来,给你看个东西”
陶家婶婶嘴角笑容神秘,像是藏了什么好宝贝要献给陶湘,陶湘只好跟着她进了房间。
夫妻俩的卧室弥漫着一股药味,不太好闻,光线也暗淡。
陶家婶婶熟门熟路从床底下的箱子里掏出来一个上了锁的小匣子,邀功似的打开“湘湘,你看”
陶湘定睛一看,那是一叠邮政储蓄社的存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