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了贴补,大人的生活难过不说, 更遑论养孩子了。
紧张的情绪萦绕心头, 两人商量了一整晚,最终决定在玉华熟睡时, 冒险偷换了陶湘和陶兰的脚牌,顺其自然把一切装作陶湘才是抱来的弃婴假象。
乡下卫生所里人来人往, 病人多医护少,规矩松散不已,认孩子只靠脚牌,况且陶四抱回陶兰以后一直都刻意低调行事,不会有人发觉两个女婴其实不一样。
再说便宜了外人,不如便宜自家女儿,无论如何,亲生的孩子总不能随他们一同受苦。
谁知这一幕会落进新来的守夜护工眼中, 也亏了那人不爱探究打听,没放在心上, 这件密事在乡下卫生所里才没有发酵,就此隐没下去。
陶五赶回来得很快, 于是陶四带着姚春梅和玉华以及两个小的在卫生所没有多待, 给孩子们取完名字做了证明后,两家人齐齐回了村里。
临近南方的年关,冰凉的冬雪淅淅沥沥落了一场又一场, 农村许多人都开始窝在家里猫冬。
而陶家两个大肚子孕妇出了一趟远门,回来就各抱着一个小孩的事落在所有人眼中,只当她们是顺利生产了,不断有人上门庆贺,角房小院里热闹糟糟的。
由于上门的人络绎不绝,稍有好转的玉华又出现疯病复发的迹象,看谁都像是要抢她的孩子。
陶五怕被村里人说闲话,也怕给哥哥带来麻烦,索性决定立刻启程,带神志不清的妻子回军队找医生治疗。
陶湘自然也是要带走的,她被玉华视为命根子,整日里抱手不离,陶五爱屋及乌,同样把这个女婴当亲女儿疼。
眼看离别在即,陶四和姚春梅揪心不已,两人深怕日后若是玉华精神好转,记起来这个女儿不是自己亲生的,就会把陶湘转手丢弃或是虐待,便再三叮嘱陶五道若以后不想养了,就送回来给他们养。
然而这个担心最终证明是多余的,玉华产后大出血,身体已被军队里的医生断言不再好生养,事实也确实如此。
十几年间,陶五夫妻俩统共也就陶湘这么一个掌上明珠,不仅生前宠溺疼爱,死后还将所有东西都留给了她。
至此,两个女婴互换的秘密再无人知晓。
故事讲完了,在场的人听完后反应各异,实在是这件旧闻太过复杂异听,大家一时都不知道该从何处开口细问。
就在这时,被忽略已久的陶兰终于控制不住情绪,崩溃大声喊叫道“你们两个都在胡说有什么证据可以证明我找来的证人根本没说当年其中一个孩子是抱来的,这些不过是你们的一面之词”
“都是假的,是假的”
陶兰接受不了自己苦心等待揭露的真相竟会是这样,这么多年所受的委屈与苦难仿佛都成了没有立场的笑话,她原来连陶家的血脉都不是,竟只是个捡来的弃婴。
“当然有证据。”陶家叔叔抿了抿干涸的唇,语气平稳,“当初那个孩子是我埋的,我可以带你们去看。还有以前卫生所里的老人,你们现在去找,说不定能找到记得的”
此话一出,保卫所的人顿时躁动起来,恨不得立刻就带陶家夫妻俩去找曾经的死婴尸骨。
局势出现惊天转折,偷换兄弟家女儿的恶名似乎已经无法再安装在陶家叔婶的身上,而他们这段时日所受的磋磨也越发显得冤枉。
两人看着面貌风霜,浑身异味浓重,实则内里萎靡疲乏至极,一副强打起的精神。
“既然都水落石出,也不急在这一时半刻。”心疼他们的陶湘拦着众人,预备将浑身狼狈的陶家叔婶先带出去梳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