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陶湘是烈士子女的事则经由在场人的宣传, 很快传遍了全旮沓屯,她是在社员们的围拥下回的四合院。
这场面堪称热烈, 陶湘隐隐成了屯里的活招牌,谁叫她是烈士后代, 在一个兵哥都没出的旮沓屯当属独一个。
“嘿呦,你们是不知道,那些神气的公安在陶知青面前甭提有多客气”来人讨论得夸张,愣是能把打投办的人友善的态度说成是毕恭毕敬。
这大爷绝对有演讲才能,作为主角的陶湘在对方的大嗓门下眼见沦为了配角,只好安静地陪站在边上,面带微笑地旁听,内心却忍不住布满黑线。
她习惯了低调行事, 突然被人这样当众放在台面上展示,哪怕是出于好意, 也感觉既尴尬又不适。
但坐在床上的陈阿婆却听得一脸满足,西厢难得这么热闹, 老人家面色红润, 终于恢复了些气血。
她一遍又一遍听不断上门来的人说着白日里大队长家发生的事,攒着孙女果果的手不放,神情激动极了, 陶湘走到她身边帮着抚了抚气。
这时代的人对军红都有强烈的爱戴情节,包括陈阿婆。
老人家以前就觉得陶湘古道热肠,特有本事,如今果真连身份都根正苗红,而这样的知青就住在自己的家里,实在是三生有幸蓬荜生辉。
就在气氛极好的时候,墙角忽然发出了很刺耳尖利的一声划拨声,像是指甲划过硬木,陶湘放在那的箩筐无缘无故被人撞倒了。
这动静太大,众人一下子停止了谈论,西厢顿时安静下来,大家都看向墙角处,那是陈丹桂所在的地方。
见到那抹熟悉的身影,陶湘挑了挑眉,但身形却半点没动,淡定得不行。
“咦,这不是老陈家的孙女”
“现在让喊来帮忙服侍陈婆了,还算有些良心,当初陈婆没白养那几年”
有人认出了陈丹桂,一下便又谈论了开。
处在众人对立面的陈丹桂在众目睽睽之下摔在箩筐上,只觉得面红欲滴血,手忙脚乱好半天才爬起来。
她还以为里头装着不少好东西,会很重,所以花了大力气去栽绊,没想到竟只是个空篓子,花出去的力气一时收不回来,就这么摔倒了。
然而她爬起来以后,那只箩筐却是肉眼可见地废了,同当初陶湘摔下山道压坏背篓一样,这些手工的编织物尽管容量大,但在强压之下还是容易损坏,质量算不得好。
“人多,俺没看见它,这走路不小心撞到了”陈丹桂手足无措地拍了拍身上的灰,第一不是道歉,而是下意识选择为自己开脱。
在家里也是这样,陈丹桂做错了事会推给底下的弟弟妹妹,要是推不了就极力否认推卸。
大家都打眼瞧着,一只箩筐好几分钱呢,要搁自己家里的小孩弄坏,肯定上手打了,陈阿婆也为陈丹桂的毛手毛脚皱起了眉。
“没事的,是我不好,将箩筐放在了那里挡路”作为箩筐的主人,陶湘笑着开口问了声,“坏了就坏了,倒是你没摔疼吧,丹桂”
没想到陶湘又变得这么好说话,陈丹桂自早上被怼了以后,认为陶湘性子小气刻薄,还以为对方会让她赔,谁料陶湘完全不按套路出牌。
陈丹桂抿了抿唇,再不敢多说话“不不疼”
“那就好。”陶湘笑弯了眼睛,眸中却含着深意,“下次可要小心一点。”
她早就担心人多会碰到自己的箩筐,到时里头大量的糕点轧糖被人发现,难免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因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