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老人怕再花陶湘钱,死活不肯住,瘸着条腿非要下床,眼泪都快下来了,一定要回旮沓屯。
陶湘劝也劝不住,只好松口答应。
只是临走前,她特地去了镇上办事处一趟,去领当月的津贴与粮票。
“你这个月怎么才来钱、粮票和副食品票我都早给你准备好了”办事处的工作人员又一眼认出了陶湘。
在阜新镇与周围村屯里,能有资格每个月来领津贴票证的人不多,来来去去就那么些,办事处里的人早就能做到认脸认名了。
接过对方递来的一沓钱钞与票,陶湘又递过了自己的粮本“劳驾,还是给我上五斤白米吧。”
陶湘准备用这五斤白米回去给陈阿婆煮营养粥,对方在她病的时候那么细心照顾,现在也该轮到她回报了。
可惜工作人员摇了摇头“换不了,仓库里没白米了,前些天已经全被换走。”
“那还有什么细粮我家里有病人,最好是能给病人吃的”一时没料到会没白米的陶湘紧接着问道。
工作人员看了一眼仓库里的库存单子“倒是还有一些白面,你要吗新到的富强粉,不过也不多了。”
“换,都换”陶湘掷地有声。
没有白米,白面也行,细粮总归比糙食有营养。
想到手里积压着的粮票,陶湘还想换些粮食“对了,还有荞麦吗”
“没了。”工作人员指了指空荡荡的仓库,“这个月的都发完了,你要不去粮店看看吧。”
主要还是陶湘去得太晚,办事处里细粮粗粮种类不多,且每个月总有限,碰不碰得上完全得靠运气。
陶湘闻言告别了办事处里的人,忙不迭拎着五斤富强粉又去了粮店。
路上她随手买了一只竹编背篓,上次的那只在落下山道的时候就压坏了,这回顺便换个新的。
等来到粮店时,陶湘这才发现里头买粮的人很少,主粮也少。
正是北地秋收过后,可店里麦稻等粮食根本没有,多的是红薯、玉米、土豆之流,且粮票配比也令人瞠目,杂粮与主粮竟是一样的价,三十五斤的粮票只能换三十五斤的杂粮。
一问粮店老板才知道,今年本地的粮食收成都不好,主粮都被收走去给上头审阅,只剩下些杂粮用来填填场面。
想起陈家在旮沓屯分配时分到的红薯,与上个月自己换到的三十五斤荞麦,无言以对的陶湘索性要了二十斤的玉米和十五斤的土豆,将陈粮票花去一张。
也不知是年年都这样,还是光今年这样,怕暴露自己不懂规矩的陶湘决定等回去了,好好写一封书信问问陶家叔叔婶婶如今南方的状况。
从和平小康时代过来的陶湘俨然并不理解、也不习惯六十年代天灾频繁、饥饿贫穷与缩衣节食的生活现状,这对于当代人来说习以为常的事,对于她来说就是灾难。
她也不知道将有更重的担子压在自己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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