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很奇怪,向来眠浅的柏淮,每次被简松意抱着的时候,却睡得格外安稳。
大概是小时候养成的习惯,那时候只有简松意软乎乎地抱着他的时候,他才会觉得,原来这个世界,他不是孤零零一人,还会有人陪着他,他可以松懈下来。
柏淮下巴蹭了蹭简松意头顶,合上眼。
冬夜是最适合安眠的夜。
睡得极为舒服。
而冬晨却是最难起床的晨。
简松意定好的六点的闹钟,最后叫醒的只有柏淮一个人。
而简松意本人却像是聋了似的,闹钟响了八百回,柏淮起床洗漱穿衣,又刷了一套英语听力,他都还没一点儿动静。
柏淮撑在床边看着某只安静乖巧的崽子,忍不住戳了他一下,崽子立马往被子里缩了一下,柏淮再戳他一下,他再往被子里缩一下,一来一回,戳到最后,缩成了一个滚圆滚圆的球。
柏淮没有办法,只能把他的脑袋从被子里扒拉出来,捧着他的脸,亲了一口“乖,起床了。”
简松意却嫌弃地一把推开他,然后又缩了回去。
柏淮耐心地又把他扒拉出来,捧住他的脸,吧唧又亲了一口。
简松意还想推开他,但迷迷糊糊的,发现怎么推都不动,实在犯懒,干脆闭着眼睛皱着眉毛让他亲,最后亲了不知道多少下,亲得实在没脾气了,才哼哼唧唧地被柏淮捞起来,送进浴室。
洗漱完,总算是回过一些神,但还是有点呆。
看得柏淮想笑,一边拿着吹风帮他把头上两根翘起来的呆毛吹下去,一遍说道“都七点多了,今天估计又赶不及第一节课。”
“唔七点多了”简松意虎躯一震。
唐女士是每天早上七点二十叫他吃早饭。
简松意想也没想,穿着柏淮的睡衣,抱起自己的衣服就往外跑。
噔噔噔,健步如飞,吧唧一下,戛然而止。
客厅里赫然端坐着一个精神矍铄的老人,拿着报纸,戴着老花眼镜,坐在面朝楼梯的沙发上,正低头,透过镜片上方打量着他。
简松意避无可避“柏爷爷”
柏老爷子放下报纸,摘下老花镜,朝他和蔼一笑“小意啊,起床了快过来吃早饭吧,不然凉了。”
“”
简松意抱着一大堆衣服,不知何去何从。
柏淮则衣冠楚楚地房间里出来,路过他身旁,淡定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吃早饭。”
然后径直走到餐桌旁,端起粥碗,漫不经心地闲话家常“爷爷你什么时候回来的,都不说一声。”
“昨天半夜回来的,听小刘说小意来了,时间又太晚,就没打扰你们。”
“哦,这样啊,那爷爷你吃完饭记得再休息会儿。”柏淮说着,抬起头,看向还站在楼梯上的简松意,柔声道,“站那儿干嘛,过来吃早饭,粥都要凉了。”
坦然自若,仿佛此情此景真的一点都不尴尬。
简松意觉得自己还是吃亏在脸皮太薄,得多学学柏淮,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于是假装从容地把衣服放到沙发上,坐到餐桌边,埋头喝粥。
拼命告诉自己,没有关系,虽然自己在柏淮房间睡了一晚上,虽然他们做了些见不得人的事情,虽然他还穿着柏淮的睡衣,虽然被柏淮亲爷爷当场捉奸,但都没有关系。
只要他脸皮够厚,这些事就从未发生过。
然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