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穿过这个诡异的闺房继续向前,最直接的路线是从屋子中央的圆形木桌左边经过,直接冲到对面的木门。
显然,之前的血冥宗术士也是这么想的,木桌后的地下横着一具术士模样的新鲜男尸,后脑上有一个很深的凹陷,像是全速冲过时被什么东西狠狠砸中了颅骨,一击毙命向前扑倒在地。
如果想避开这看似无害的圆桌,就要从闺房的右边绕过,在这五米见方的屋舍中,就必须经过那高大的木柜,木柜门半开着极窄的缝隙,里面黑洞洞的看不真切
高大木柜边横着两具死尸,颅骨几乎全碎,原本圆形的脑袋现在已经变成了不那么立体的一滩。
闺房中唯一没留下尸体的,是角落里的床榻,那里远离红烛光线极为昏暗,只能隐隐约约看见床幔是放下的,床边的纱幔突起了一块,似乎有个女人端坐在帷幔后,无声无息不动分毫。
而人影双足垂下的位置,有一双精致的红色绣花鞋,然而鞋面上面精美的刺绣图案,却已经被黏腻脑浆覆盖得看不出原样,两只绣花鞋血淋淋的立在床榻人影的足边,在轻纱抚动下时隐时现。
自从进到这个屋子,年轻术士的脸色就非常不对,恐惧混杂着厌恶还有被隐藏在心底的沉重情绪,他站在众人的后方没有说话,似乎不想踏进这房间一步。
张宇碾灭了香烟,然后深深吸了一口气“现在怎么办,我们退不出去,难道要不要命的往屋子里冲么”
这间屋子里的阴气极重,魂烟根本无法探路,石砖地板上星星点点的血迹可以看出,刚刚路过的那群术士,也是仗着人多一路拼杀着冲了过去,但还是留下了两具形貌惨烈的尸体。
章昱谨“凡是阵法如想避过天道,不可能不留生门,这房间中的那只绣花鞋呢”
众人闻言猛然看向床榻,人影下的绣花鞋只剩下孤零零的一只,静静立着。
这是一种极不好的感觉,仿佛那只血淋淋的绣花鞋会从屋中任何隐蔽的角落中蹿出,把某个靠近的头颅狠狠砸碎。
就在几人迟疑的时候,垂耳兔突然感觉一股极为浓重的血腥气涌上鼻间,伴随着一阵腥风一只小巧的绣花鞋,从几人身后的黑暗中高高扬起,向着年轻术士的脑袋狠狠地砸了下去
垂耳兔尖叫一声,但听到响动的年轻术士已然来不及闪避,被砸的飞扑了出去,正巧扑倒在了床幔人影下的那只鞋前,年轻术士额头之上半寸,就是床上女人穿着缎袜的纤细的足尖。
年轻术士喉咙中发出一声短促怪声,拼了命地挣扎后退,等他爬起来后,地面上的另一只绣花鞋也消失了。
这置身于未知恐惧中的压力,让张宇极为不适,他低声咒骂了一句,掏出朝着床幔后面的模糊人影,砰砰砰就是三枪,同时飞速向着房间另一边的木门跑去
“他娘的,这什么鬼地方”
咒骂间张宇已经冲到了木门前,而木门右边两米的那个大衣柜的门却在同一时间缓缓打开
张宇一把拉开出口的木门,一具面目狰狞的术士尸体当头栽下,和张宇撞了个满怀,就在张宇倒抽一口冷气敏捷地向左跃开,用力推开那尸体的时候,他距离那漆黑的柜门缝隙已经只有几寸,下一秒便被里面幽幽飘出的白娟缠住了脖颈,向内拖去
章昱谨看到不好,刚想飞奔过去相救,但却被黑暗中袭来的另一只绣花鞋砸中了肩膀,惨叫着倒地。
年轻术士脸上带着的是真真正正的恐惧,他看到张宇和章昱谨的处境,已然把这两人归在了死人行列,他回头看向黑无常喊道“他们两个肯定不行了,你快去找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