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份为臣子的宿主们想不到这匪夷所思的发展,他们的身份多是文臣,就算是武将,也过的都是疲软奢靡的享乐生活,力气哪儿敌得过四处滥杀的一干山匪
他们如同被狼入了窝的兔子连逃窜的可能都没有,就被压着手起刀落,成了又一个亡魂。
有宿主聪明点没有随着四处逃窜,反倒是躲在陈安等似乎站在他们这边的山匪那处。可熟料,这些山匪虽确实是帮手,却根本没打算帮着护这些朝臣一把
山匪们冷眼看着手无缚鸡之力的朝臣们被挨个儿斩杀,只磨刀向他们锁定的另一批山匪拼杀而去。
被抛下的宿主一脸不可置信地,被一柄长刀捅穿
鲜血喷溅、刀锋交错,这仿佛成了场内唯一的音符。谭艺站在这其中,没染上任何鲜血的痕迹,她面色略微僵硬地侧头偏向陈安的方向“你们就任着他们屠杀朝臣吗我记得我们说好的不是这样的。”
陈安随手抛了个断臂到谭艺的手边,一身青色的书生衣服差点全然被染成红色。他戴的帽子散了,那种和缓的伪装也荡然无存。
“我等粗鄙之辈,素来便只会杀人、不会救人的。”他慢条斯理讲这么一通,眼睛微眯起来似是只披露了真面孔的狡狐,话语直逼向谭艺,轻飘飘开口,“再说,这些世家人多死一些,不更方便我们么”
他这我们明晃晃的没将谭艺包括在内,登时显露了那狼子野心。
除掉杨林啸不是为了什么匡扶皇权,只是因为杨林啸是最蠢、最没办法合作的那一个,当然要抢先除掉。
谭艺她们许下的利益千般利益,等到他坐上那个最高位,都算不了什么了。
陈安以为谭艺脸色会更差些,却见这女人捂了捂唇,竟是笑得弯了腰“哈哈哈哈”
“你瞧瞧,你身后站着的,还是你的属下吗”说着,谭艺兴奋地舔了舔唇瓣,她一点也看不出来刚才僵硬、略微惧怕的样子。
她上前一步一脚踩住陈安用以威慑的那条断臂,断臂发出咯吱一声溅起鲜血的声音,落在谭艺耳朵里却是最美妙的音符。
她甚至想要撕破现下这张脸皮,吃人了谭艺是只虎妖,但她最开始是个人,她吃老人、吃小孩,吃壮年人,吃到最后被诅咒成了非人的虎妖。
谭艺的食欲针对的是她所看到的所有人。
这回轮到陈安僵直地站立了,他突兀地发现自己的身后安静得过分,可按照他手下兄弟的性子这时该兴奋得大吼大叫才对,他们都是粗人。
他仅仅偏了一小点弧度的头回去,就知道自己的兄弟们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混进来的人给掉包了。而和陈安达成共识的几个山匪面临的也是同样窘迫的处境,他们不知道什么时候被陌生的人绕到身边包围了。
陈安在电光火石间想通了,他慢慢把手中的兵器给放下,将手高高地举起来。
玻璃虎符是他们和谭艺等人“约定”的信号,但谭艺她们却没说,这玻璃虎符碎裂信号召过来的不只陈安这一批山匪。
另一支人,才是这玻璃虎符真正的臣服者
谭艺噙着一抹笑意,朝着陈安身边一个身材壮阔的人像是招狗那么挥了挥手“乖狗儿,倒是救驾得很及时啊。”
她目光一转,却又看见个显眼的轮椅挪动着从人群中挤过来,面色素白的洛执风被谭艺招呼的这人给推着,像是摆盘里精美的人偶。
谭艺稀奇道“这不是温玥家的小相士吗,温玥怕你丢了还将你随身给带着不过可惜了,今天就是她的死期了,不若,让你们死在一起、葬在一起,怎么样”
她扬高的声调、上翘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