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串抑扬顿挫的尖叫声,从堂屋那边传出来,“力气没地方放了,来摔我的东西, 你敢摔断我的凳子,翅膀硬了是不是我摔我的, 关你什么事,谁要你帮了哈。”
刘春生辩解声很小,刘艳和大哥刘军在屋子里听得不清楚,不过,听着胡老太声嘶力竭的大吼声, 声音都在发颤, 看来是气得不轻,“你个孽障,逆子”
“军子, 怎么回事你撺掇你爸去的”
刘艳回头, 见她妈陈春红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了,目光灼灼地盯着大哥, 而大哥刘军满脸尴尬与局促, 忙走过去, 拉着她妈小声回道“妈,不是大哥,是我让爸去的, 奶奶喜欢摔东西,让他过去帮奶摔东西。”
“胡闹,你这丫头,现在也跟你哥学着使坏了。”陈春红轻斥道,拍了下小女儿的脑袋,走到门边,要开门出去。
刘艳见了,急忙拉住她妈,“妈,你别过去。”这个时候过去,无疑是火上浇油,还不得和胡老太打起来。
“你爸那个榆木疙瘩,躲都不会躲,我不过去,等着他被你奶打伤。”陈春红打开门就往外走,这两孩子和他爸有仇似的,日常怼他爸,而他爸也不像回来时那样,对两个孩子疏离,但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走向了另一个极端,什么都听孩子的。
日常被怼了,还一点脾气都没有。
真是榆木疙瘩,长脑子不知道干嘛的,还赶不上两个孩子。
“这是做什么做什么,要打死人呀。”
陈春红一走出来,就看到孩子他爸被老虔婆在堂屋里拉着打,手里捏着小簸箕往背上甩去,偏那个榆木疙瘩,不知道闪躲,她看着就来火,咆吼了一声,跑了过去,随起拿起门口的一条小板凳朝胡老太扔去,“怎么了,想打死你儿子,你想白发人送黑发人,老不死的吃后人,你不嫌忌讳,我还不想做寡妇。”
胡老太一个躲不及,被扔过来的小板凳经砸中了手腕,手中小簸箕应声落地,伴随着啊的痛叫声,然后浑身发颤地指着陈春红,“没人伦的东西,你敢打长辈,丧门星,搅家精,老四的不孝,都是你唆使的,你等着,人在做,天在看,看看你是个什么下场,死了都没人埋”
“你怕看不到了,怎么说,我都会比你老不死的活得长,你先担心,你自己死了会不会有人埋”
旁边的刘春生,没想到他媳妇过来,吓了一大跳,又见他娘捂着手腕,忙推了推自家媳妇,“你先回去。”然后忙蹲下身,“娘,你怎么样了”
“我能怎么样,手都被打断了,我怎么这么命苦呀,整个生产队,谁像我这样苦命,摊上这么个搅家精”说着,胡老太的眼泪刷刷地往下流,边哭边唱,“你老四,看到了你看到了,你娘在家过的是什么日子,都要被这个搅家精给逼死了”
“你给我管管这个搅家精你还要娘的话,就好好管管她给娘一条活路”胡老太哭着揪着四儿子诉苦,就差说让儿子去打陈春红了。
刘春生揪着头发,神情中满是痛苦与纠结,“娘,不是这样的,和她没关系”
哗啦一巨响。
母子俩回头望去,只见陈春红把桌子都给掀翻了,几条长凳,全部歪倒在地,墙上挂的东西,又接连让她给拽下来,大力摔在地上,乒叮乓铛连串响,篮子篓子,草鞋斗笠,木架子,飞溅得到处都是。
胡老太想起身去阻止,手一触地,就痛得叫了起来,“住手,你给我住手,要是摔坏东西,你个败家精,全给我赔,”见陈春红抬脚踢翻了一把椅子,一刻都不停,忙大力推了下四儿子,“你是死人呀,还不去阻止,看着这个败家精,糟蹋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