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妹妹”贺盛出声唤我,这声妹妹听得我脚下一个踉跄。
这便是走不得了。我只好深深吸了一口气,僵硬着扯了扯嘴角,转过身来。“贺公子好。”
他快走几步到了面前,“这些日子怎的都不见你”
我暗暗腹诽,见得到才是有鬼。面上却浅浅笑着道“许是不凑巧罢。”说着又不动声色往后退了一步。
他停了步子,爽朗笑笑,“与小时候果真还是不同了。”
我在心底叫嚣,我怎么说的来着,与我猜的分毫不差他就是惦念着小时候结的梁子,这么多年念念不忘的,小气
心里虽是这么想的,面上也是要服软的。“当日是安北年幼不懂事,隔了这些年,想起也是羞愧的。”
未待到他再回答,就听见一道熟悉的声音远远传来“安北”
我回头,见了礼“见过太子殿下。”
贺盛也见了礼,太子微微颔首,停下了步子。“你大哥在四处寻你,应是有事要商。孤带你过去。”
我如蒙大赦,欢快向贺盛告了辞,向太子走去。
走了几步,我看他领的方向不像是宴席的方向,又观他薄唇紧抿,面上尽是不郁之色。不禁开口问“大哥呢”
他恨铁不成钢地瞪我一眼,“我胡诌的。”
我一愣,不是很明白他这冷不丁冒出来到底是来做什么的。
“我知你二人幼时相识,可就这般私下见面,还是不妥。叫旁人瞧见,还不知要生什么风言风语。”
我又愣了愣,小丫鬟早被他支走了,如今也是只我二人走着罢了。我与贺盛再怎么说,好在还是各带了一个随从的。只是看他面色不善,便知情识趣地闭了嘴。
他见我没回应,便停了步子。“怎么,不高兴了不若我再把你送回去,让你二人好好叙叙旧”
我心下愕然,这人今日怎这般阴晴不定我还没说他板着一张脸,他倒是说我心有不快了我明明愉快得很。又怕言多惹得他更不快,便只轻声细语道“不不必了。”
他看我一眼,冷笑一声,转身一拂袖大跨步走了。
我摸了摸鼻子,怕是他遇事不顺竟这般大的火气。活脱脱一得寸进尺,愈让着他愈来劲的典范好在我今日心情好,便宽宏大量,不与他计较了。
这散心散了一通莫名其妙,我便自个儿回了席上。
刚开了春,父兄便奔赴了北疆。贺盛终于也是走了。
这一来,太子再见我之时,便是轻快得紧的了。
这年天公不作美,胡人之地连着大旱,便把心思动在了中原土地上。边境战事吃紧,家书通的也没往年勤。
上京城倒是没什么变化。母亲更看重我的行进举止了,愈发严苛起来。
眼见着要及笄了,府上也开始给我备嫁妆。绣品一类虽是不用我亲自动手,也是要送到我面前来教我补上几针,讨个彩头的。
入了秋,大将军那儿败了两场仗,引得龙颜大怒。贺盛负了伤,先一步回了上京。
我再怎么避着他,到底也是老相识了,听闻他是为了疏散民众才落在后面被胡人包围的。他本也只带了一小队人,豁出性命把包围圈生生撕了一道口子,好容易才捡了一条命回来,被护送回上京之时还是人事不省。心下除了敬佩不已,也是有几分担忧。
母亲于情于理都是要代表整个定远侯府去探望的,我便央了母亲一同去。皇上派了御医来,忙活一夜,才从阎王手里抢回了这条命。我和母亲去的时候,他仍昏迷着。我看着他,颇有些肃然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