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是死,也比这痛苦好过。
可是,柯寻那个倔强的傻家伙,就这么和他摽上了,一声不吭地,说死也不放手。
就算没有被堵住嘴、掩住声音,那个家伙肯定也一样会一声不吭,特别欠揍地跟他死磕到底。
忽然间,被迫相杀变成了主动较量,看谁先撑不住认输,看谁才是两个人里更强势的一方。
牧怿然突然觉得,这小子可能早就想扳他一程了。
却偏偏,扳过了他的同时,也就死在了他的手上。
时间还在缓慢流逝,剧烈的疼痛仍旧持续,并且不断地积累。
死寂的黑暗里,看不见也感受不到对方的两个人,依靠着将彼此生命连接起来的死亡电流,以着另类的携手方式,共赴火海刀山。
像过去了无数个生死轮回那么久,在筋疲力尽的透支和虚弱的喘息中,那道死亡电流,终于不再接通。
脚步声哗啦啦地离去,束缚全身的皮带瞬间松开,寂静里也忽然能听得到自己微弱的呼吸声。
李雅晴的哭腔骤然响起,嚎啕着,嘶哑着,含混不清地喊“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想杀人的为什么,为什么要让我遇到这些”
没有人能回答她。
牧怿然从没有像现在这样虚弱不堪过,连伸手进裤兜摸手机的动作都做得分外吃力。整只手都在颤抖,甚至在掏出手机的时候还险些没能拿住而掉在地上。
划亮手机屏幕,牧怿然调转光线,照向机器另一边的柯寻。
这个家伙正想要打个呵欠,但似乎因为过于疲惫虚弱,只张了张嘴就半途而废,眼角带着被呵欠憋出的泪花,费力地偏过头来看向他。
连笑的力气都没了,只弯了弯眼睛,动了动唇角,就合上眼皮,彻底瘫在了椅子上。
一整夜,谁能想象得到他们经历过怎样一种痛苦,又是凭着怎样一种意志力,才成功熬了过来。
牧怿然放下手机,也闭上了眼睛。
黑暗还是这片黑暗,试验室还是这间试验室,画,还是这样的画。
但似乎有什么东西或人,已经和以前不同了。
牧怿然是被巨大的撞门声吵醒的,门外响着卫东惊慌焦急甚至有些惨然的喊叫“柯儿柯儿你别吓我来开门来开门啊柯儿你没事儿的,我知道你没事的,快开开门柯儿”
牧怿然重新划亮手机,照向旁边,却见柯寻还在睡,在椅子上软成了一滩泥,就像只睡得没形没状的二哈。
牧怿然吃力地站起身,昨晚的巨痛是实质性的,并且余韵悠长地留在了身体里。
有些摇晃地走了两步,缓慢地走到门边,并且费了很大的力气才把门打开。
门外站着卫东、秦赐和朱浩文,在看到牧怿然的第一眼先是神色一松,但转瞬就被他的模样惊住了,秦赐忙问“怎么回事其他人呢”
卫东已经不管不顾地冲进了屋子,在见到椅子上的柯寻的一刹那,卫东嘶吼了一声扑过去,腿一软跪在柯寻身旁,嚎啕而哭“柯儿柯儿你醒醒你别吓我我知道你没死,你不会死的柯儿柯儿你告诉我你只是睡着了你肯定是睡着了醒醒柯儿”
“我他妈就是睡着了你给我起开,压死我了”柯寻虚弱的声音从卫东的脑顶上方响起来。
“”卫东惊瞠地抬起脸看着他,然后一把箍住他的脸左右一扯,“你没死你没死我草你大爷的太好了太好了呜呜呜我草你大爷”
随后进来的秦赐朱浩文“”
“别特么哭了鼻涕蹭我一身”柯寻挣扎着坐直身体,颤抖着手去推还扒在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