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这个社会的法律更新换代实在太慢太慢了又太难太难了,它早已远远落后于整个社会的发展,并且迟迟不愿前进。
纵观人类的历史,温如瑾发现,每一次秩序的巨大飞跃都是人类以自身无数的鲜血淋漓浇灌而来的。商鞅变法时,于渭河边上一日处决七百余人,渭河化作血水,人们哭嚎不止,律法的威严却就此确立了。一部反映现实极端罪恶的电影改变了一个国家的法律,终于提高了对伤害女性和残障人士的惩罚,并且废除了“可以酌情减轻惩罚”这一条,是电影改编了法律,还是电影背后的鲜血淋漓
只有将一切罪恶都鲜血淋漓地剖开,让装睡的或者不知情地群众直面这残酷的黑暗,才能让他们明白这其中地恐怖,才能发动所谓群众的力量,推动律法的进步。
只有出了事情才会尝试去改变,人类就是这样一种习惯于亡羊补牢而不是未雨绸缪的生物。
最近温如瑾一如往常地让同尘为他执行私刑,同尘当然不会拒绝他,他总是这样的一个人,对自己的心上人抱以最大的眷恋与宽容。
可是同尘也从这些日子的蛛丝马迹之中察觉到了什么,他向来不会去问得不到答案的问题,更不会去问别人不愿意回答的问题,对待心中明月更加谨慎,可是他终归还是没能忍住,心底总有一种预感,这是修士强大的意念给予的对未来更加敏锐的感知。
除了这些感知之外,他敏锐地察觉和光正在为什么事情做着准备。他对小侄女的谆谆教诲,若有若无地让她学会拥有独立的人格;他的属下正在为统计资金而忙碌着,他本人更是有些奇怪。
“你打算要做什么”这一日,同尘难得严肃着一张脸,坐在了温如瑾的书桌对面。
温如瑾只是平静地看了他一眼“为什么这样问对了,后面的人不用一天天杀了,麻烦,你今天一次性把他们解决干净。”
“好,可是你不能瞒着我你想做什么,和光,我不会背叛你,你可以告诉我的”同尘生来美无度,那一双波光凌凌的眼眸中,仿佛将江南无尽朦胧而细腻的烟雨都笼络其中,愁思缠绵。
“同尘,在这个世界,杀人是犯法的。”
“那又如何你让我去杀的人,没有一个是干净的,各个都杀害过孩子,手染过鲜血,我杀了他们,对那些无力报复的孩子和他们的家人来说,我可不是罪犯。杀人偿命,本便是天经地义的,难不成这些人的贱命要比那些孩子的宝贵么”
“同尘,多谢你的帮助。”尽管不会接受对方的心意,但是温如瑾也不会拒绝对方的好意,否则就算是他,要杀那么多的人却不留下任何蛛丝马迹,那是不可能的。
抿了抿唇,同尘君执拗地看着他“你与我之间,不必言谢,不要左右顾而言他,你究竟要做什么”
“你知道这个世界的圣子耶稣么”
同尘一怔“网上看到过,传说是上帝的儿子,他被钉死在十字架上。”
温如瑾微微一笑“在他的故事或者说教义中,众生有罪,却罪不责众,所以圣子以其生命为众生赎罪,是为替罪羊。只有他死了,人类的社会才能向前迈进一大步,故事不知真假,然而作为纪年的原始,他死后,社会确实在加速前进。”
“你是要做这替罪羊我不允许,你并未杀人,你为何”
温如瑾的动作打断了他难得激动的情绪,只见温如瑾缓缓地在杯盏中倒了一杯茶,茶水清澈,茶香四溢,那个叫他日也思夜也思的人,眉眼被这氤氲而起的雾气模糊,那浑身冷厉的气势都似乎柔和了一些。
“同尘,日本茶道有一期一会之说,你尽心于你我此次邂逅便好,不必强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