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宅中的村人们手脚极快,只花费了小半日的时间,就叫宅子“焕然一新”,再不见先前那些颓败荒废之感。唯独那个小花园,才刚除去了杂草,有些枯死的草木不及补回,似乎稍微逊色一些。但这便是村人所不能及的了。
阮钰又拉着应辰里外看过,十分满意。
傍晚时分,酒席置办妥当,菜色颇是丰盛。
阮钰宴请了吴村长一家、吴穷一家以及来帮忙的几个村人及家人,给他们分别送上一份礼。
众人收下,高高兴兴地回去家中,沿路又把阮相公的好处四处说了一通。
人走后,阮钰回到屋里,难得有些懒散地靠坐在矮榻上。
应辰笑他道“你要弄这恁多礼数,怪得谁来”
阮钰抻了抻身子,说道“与人交往,在所难免啊。”
应辰一挑眉,到底没再嘲弄他。
而后阮钰强撑着去沐浴,过后来到书房里读书。
应辰仍是给他挂上那颗夜明珠子,自己也仍旧在一旁陪读,还依旧如以往一般只读杂书。
阮钰偶尔读累了,抬眼就能瞧见一派闲散的应辰,就不禁眉眼带笑,心中安稳,再做学问时,比之先前就要轻松一些。
应辰倒是老神在在,只在阮钰抄写诗文与作画时才走过去略看一看,或是替他择取几张可用的诗文,或是略作指点。
阮钰来到吴村住,是当真想要认真读一段时日书的。
这一路走来,他确是长了许多见识,更见识到妖鬼世界的光怪陆离,可经历得多了,难免也有些心思浮动。恰好此处宅子正在乡村,相对安宁许多,他便暗想,不如干脆在此多待上一段时日,静一静心,专心攻读。
于是阮钰闭门不出,每日只管白日读书、晚上习练,日子过得很是平静。而大约是他心思甚是诚恳,这大半个月过去,竟然也未再遇上那些奇异之事,且先前种种经历到底开阔了他的眼界,叫他在学问上也大有长进。
若说还有什么叫阮钰心绪变动的,便是应辰一直在书房陪同他,与他一般足不出户,也与他一般不见外人。虽说应辰似乎总有闲书可看,但阮钰早已知道好友并非是那好读书的,若非是为陪他,哪会这般守在屋里少几日也罢了,时日久了,他便觉得很是对不住他。
这一日,阮钰做完功课,抬眼又见对面榻上躺着的锦衣公子,只见他双眼似阖非阖,懒洋洋,仿佛在小憩,又仿佛只是百无聊赖阮钰幽幽一叹,眉眼间就有些怅然。
应辰原没理会他,可这次阮钰盯他格外久些,他一撇嘴,就侧过身来,与阮钰眼神对了个正着,无奈说道“莫非我因何事得罪了你,你要这般烦死我来出气”
阮钰一愣,连忙说道“兄长待小生再好不过,哪有什么开罪不开罪的。”
应辰枕着手臂,打了个呵欠“既未得罪,你每日对我愁眉苦脸作甚”
阮钰想起自己近来种种作态,不由赧然,说道“小生并非刻意而为。”他顿了顿,道,“小生只是觉得,兄长乃是九天神龙,本应翱翔万里,如今却为小生困守宅中,怕是不很痛快。每每想起此事,小生之心便似落入滚油中一般,实在煎熬。”
应辰也是一愣书呆子知道他的原身了但转念他又明白过来,这哪里是知道他的原身,分明是傻书呆的啰嗦话,那话中之意,居然是觉得他待得憋闷了若是寻常武人,许是如此。可他与凡人不同,往年时常寻个水潭潜入其中便一睡数年,如今才区区二十余日,哪里就能将他闷着了
不过既是书呆子的关怀,应辰就掀起眼皮,勉强回答一句“我曾听闻若是那等有事无事心中总犯思虑之人,弱冠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