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商恍然大悟,便也不再多问,同人随意聊了几句后,转头往另一条街行去。
到拐角处时,倏地一股青烟包裹住他,待青烟散去,留在原地的哪里还是客商却是美目盼兮,巧笑倩兮,好一位肌肤赛雪的美貌女郎。
女郎朝那小书生去的方向嫣然一笑,微微点头。
又一阵青烟过处,人便不见了。
阮钰并不知晓自己引来许多议论,只坐在骡车上,颠簸着往北村去。
不多时,北村到了。
他下车付了车钱,往前方看,抬眼是大片的农田,许多村民在田里劳作,忙得汗流浃背。
阮钰并未多看,收回视线,举步往村里走。孰料迎面有位身姿袅娜的少妇款款而来,虽然还离得挺远,他也先避开在路边。
正这时,那少妇旁边的田里,有个扛着锄头的汉子从旁边钻出来,往少妇身旁凑过去,狎笑着上手拉拉扯扯的。
阮钰年纪虽小,也有一股胆气,见不得这等欺侮妇女的事,连忙要过去阻止。可还没走出几步,他就发觉少妇并没有什么挣扎的意思,反而半推半就的,只好停步,转身就走没奈何,总不能前头非礼勿视,他还大剌剌走过去吧还是明儿再来吧。
叹着气,阮钰埋头走,他一个小小少年,哪遇见过这种事只能眼不见为净了。然而他正走着,旁边却突然传来细细碎碎的脚步声,有些急促,走在他旁边了。
有个女子细声细气地说“小相公,对不住,叫你看笑话了。”
那声音太近了,阮钰慌忙让开身子,视线所及的地方什么也没有,诧异之下,他抬头往四周张望,才见到正刚才看见的那个少妇在村外走,已经走出几百步远了。
阮钰嘴角微抽,这位夫人,好快的脚程。
那少妇似乎察觉到,转头笑了笑。
阮钰才发觉,这位夫人是盛妆打扮过的,可即使这样,还是能看出她的肌肤是赤红色的,瞧着有点古怪。他有些歉然,略略欠身后,转身还是朝北村而去。
经过少妇跟人拉扯的田埂时,田埂下的农田里,农夫抡着锄头忙活,脸上都是笑,也不知道是遇见了什么好事。
阮钰也没看他,就当什么也没发现,直接进入村里,打听村长的住处。
北村不是个富裕的村子,但在这十里八乡的,日子也还算过得去。
村长姓马,住在村东,起了个砖瓦房子,在村中算是独一份儿的,为人也挺公平,在村子里的名声还不错。
房子的门是打开的,门口坐着个正在舂米的农妇,见着一位衣冠楚楚的小书生站在篱笆外,慌忙擦了擦手站起来,局促地说“阮相公您稍待,小妇人这就去把当家的叫来。”
阮钰整了整衣衫,肃立等待。
很快,马村长自屋中走出来,见面先笑道“阮相公来了,快快请进。”
阮钰拱手为礼“多谢。”
进屋后,马村长拿来最好的茶水招待,陪坐一席后,回屋去拿了账本出来,交到阮钰手里,爽朗地说“阮相公,三年的租子都在此处了,您且查一查,若是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也只管说。阮老爷定的租子原本就不多,也不缺人租赁,若是还有谁敢搞鬼的,看我不打断他们的腿”
阮钰双手接过,仔细翻看起来。
账目颇为清晰,字迹规整,乃是村中的老秀才所记,一一看去,倒无不妥。
看过后,阮钰说道“并无不妥,马老伯代为收租,自然是再妥帖不过的。”
马村长一听,心里很是熨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