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得不行。
可好看的人却偏偏能把这样土得不行的校服,穿成高中校园里的风景线。让别人浓妆艳抹,烫头染发也比不上。
周齐扎根在电竞椅上,看傅野换衣服。
两个世界了。
他没变,但傅明贽变了很多。
脱掉衣服,能看见的已经不是上个世界少年样子的单薄身躯了,连轮廓都好像是清癯而青涩的,带着遮遮掩掩,别过脸去的羞赧。
傅明贽依旧年轻,比他年纪小。可已经是个男人了。
但身材看上去到底像个年轻男人,还是像个男孩子,甚至说像个酒桌上的中年人,其实跟岁数也没多大关系。
得分人的。
像周齐,几年来,一直那个逼样,一点儿没变过。
周齐一直目不转睛地盯着他换校服,傅野诚实地有立起来的苗头。但他面色寻常地穿上了蓝色运动裤,把校服外套的拉链向上拉。
穿戴整整齐齐,领口都熨帖得没有折痕。
好像还是在上个世界。
周齐有一两秒的晃神,眼睛一眨不眨地看傅野向他走了过来,在他眼前站了许久,没说话,也没看他,只低头垂眼。
手在校服兜里,兜里的手指绞在一起。
周齐就这么看着他。
直到一瞬间,短暂的一眨眼,傅野忽然贴近了,轻而近乎虔诚地亲吻在他嘴唇上,手从兜里坠出来,微微抖着,去捉周齐的手。
“老师,”傅野慢慢地直视上周齐的眼睛,说,“我喜欢你。”
只是一遍简单的演示而已。
可傅野脑中忽然掠过许多从未发生过的事。
在夜里,在狭窄的宿舍床上,他抱着周齐,红着耳朵听周齐说喜欢他。
然后像现在一样,抱着周齐睡觉。
语文课的下课铃响了,周齐睡意朦胧地从课桌上睁开眼,醒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找他,趴在桌子上眼巴巴瞧着他,偷偷摸摸地在桌面下捏他的手。
不存在的事,却清晰得像是真切存在的过去。
像是头脑中突兀的多出另一个人的零碎的记忆,又像是一个精神病病患毫无根据的妄想。
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这些东西是什么
幻觉
如果不是幻觉,那是什么
傅野一动不动地站着,像在想什么似的,没再说话。
周齐一愣“怎么了”
傅野去脱了高中校服。
“没事。下周我有别的工作安排,有几天不会去剧组,如果你有问题,多和导演、编剧交流。”
“哦,好。”
周齐感觉有点儿不对,可又说不出哪儿不对。
十二月底。
今年的初雪下了,树桠、无人涉足的路径上覆了层轻薄的雪,天际茫茫的白,灰白的阴云压着日光,从医院窗中看去,天白地白砖瓦皆白。
两个西装革履的男人。
一个年轻男人,高挺而英俊,交叠着腿在皮质沙发中翻阅杂志。
室内很宽敞,高房顶,围着深褐原木书架,摆置了上万本书册。另一个中年男人在岛台前,仔细地用刚刚沸腾的开水过滤咖啡。
像富有学者的书房,全然不像病房。
中年人最后端了两杯咖啡,一杯拿铁,一杯黑咖,坐到了年轻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