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明贽到台下的桌前取出一串红绳,每条绳上都穿着一张薄木片,木片上都写着字。傅明贽像感受不到下这么大的雨似的,说“我去把这些愿望牌挂在学校食堂前的榕树上。”
一中食堂前圈着几株老榕树,是一百多年前建校的时候种下来的。
周齐看了眼那一大串红绳,目测一百多根,顿了顿,难以言喻“你是不是傻”
傅明贽“是吗”
周齐接了把红绳过来,打量了两眼“下着雨,被淋透了,你去榕树下系绳”他不自觉地压低了声音,“还不如去校外跟我打一架。”
傅明贽没理会后半句,云淡风轻道“我淋雨傻,你淋着雨跟我在这里聊天,你不傻吗”
周齐没话说,揪着红绳在台上走了两步,有点焦躁,盯着好学生“你真去雨停了去不行吗”周齐一顿,又补了个解释,“我不是在担心你,我只是觉得不可思议。”
傅明贽凉凉道“你把背景音乐换成天气预报背景曲也很不可思议。”
“是不可思议。”周齐边说边想他们两个人在雨里聊天真傻。“你现在很讨厌我吧”周齐又想了想,“不对,你原来就不喜欢我,现在更不喜欢了”
把话说开了就好了,也不用不明不白地扯别的。
你烦我,我也烦你,很清楚的关系。
可傅明贽的反应永远不在周齐预计里。
好学生整理好牌子,垂着眼淡淡道“我没有讨厌你,也没有不喜欢你。”
周齐一愣,傅明贽已经走了,他只能顶着雨跟过去“你什么意思”
傅明贽顿了顿,转过脸来,他从头发到校服都湿漉漉的了,可并不会让他因此显得更柔和,依旧是很疏远的神情“抱歉,我那天说了些不合适的话。”
然后傅明贽没再说别的,转身继续走了。
不提说了什么“不合适的话”,也不说他认为他说的什么话是“不合适的话”,丢了一个半句话的道歉,让周齐摸不透意思。
周齐心里发躁,好像憋了口气喘不上来。
看不上就看不上,为什么还要道歉呢道歉了就看得上了吗
傅明贽给他道个歉,他再给傅明贽道个歉
然后呢
雨还在下,周齐跟了过去,声音发闷“行吧,那你准备让我怎么着”
傅明贽不动声色地看了他一眼“你在说什么”
“我坑了你一回,”周齐一说话嘴里就进水,舔了舔嘴唇上的雨水,“你要想坑回来,打回来我都随你弄。或者要我帮你做个什么事,我能做到的都帮你做到。把你提的事想好了,别轻飘飘地跟我说句道个歉就行了,我让你扳回来后我也不找你事了,你也不用再搭理我,咱俩当不认识就行。”
看周齐跟个小孩似的这么斤斤计较认真谁得谁失,傅明贽嘴角翘了翘,递给周齐一串木牌“那就去榕树底下跟我一起把这些牌子系好吧。”
周齐“”
周齐疑心自己听错了,接过牌子“就这”
“嗯。”
“你不生我气吗”
“没生你气。”
周齐笑了,没说信不信,转着牌子说“那我帮你系,除了系牌子,你再提件别的事。”
傅明贽又不动声色地瞧了周齐一眼“你想让我提什么”
“随便你提,我能做到的都答应。”
“好,”傅明贽顿了顿,他不该说下面这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