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狼对他依然保持绝对的服从和尊敬,乖乖地回到了他身边。
它不再试图跳出墙外,而是恋恋不舍望着门口。
爪子动了动,又奔过去扒住门框,挠啊挠的,雕花大门咯吱咯吱响。
宁时亭显然也在外边听见了这个声音。
鲛人的声音中带着一点疑惑,被厚重的大门削弱后朦胧透入“小狼”
听见没有回应,又改变了问法,还是叫顾听霜的小字“饮冰你在吗我好像听见你说话了。”
良久的沉默。
顾听霜一脸阴沉,并不回话。
小狼又跑回他脚下,眼睛里也是满满的困惑。
其实也就是十几天不见而已。
这鲛人来之前是怎样,来之后就是怎样。那天他借用小狼躯体感受到的惊慌、悸动与震怒,却还鲜活依旧。
一天不见他,没什么要紧的,他不是三岁小孩了 ,不用每天都去人跟前表现。
然后是第二天,第三天。
第十天
十天不见,那个人的身影却在脑海中,被勾画得越来越清晰。
那柔软、芬芳的唇舌触感,也依然火辣辣地停留在他舌尖、唇畔。
他不见他时,宁时亭也想不到要见他。
他看不懂这个鲛人,他的亲近与冷遇都是这样让人揣摩不透。他热切地叫他小字,事事纵容他,可是他对每个人都是这样好,甚至对一只小畜生都这样好。
从那个叫听书的书童到小银狼,他囊括一切在手,偏偏表面还是那样人畜无害。
他可以想见,这个人是如何用同样的手段把控人心,千方百计地来到晴王府,想要入主西洲。
可是他唯独想不明白,宁时亭讨好他做什么。
一个灵根尽废、独自起居都困难的十四岁少年,如果忌惮,如果畏惧人言,大可将他圈禁起来不见天日,几年后毒杀,对外就称“世子暴病而亡”,这一切,都比宁时亭现在做过的所有事情都要简单容易。
门外人还没走,顾听霜皱起眉,紧紧地盯着那一扇紧闭的大门。
他感觉到宁时亭还没有走,甚至就在门边不远的地方。
他能想象出那幅样子,他刚刚用小狼的眼睛看过,今天他穿了一件玄色纹银龙的外袍,比平常清淡雅致的样子多出几分沉稳,也因此显得更白。
他这几天气色还是不好,听说是之前泡完澡回去又发了烧,但是唇上倒是有了血色。
低下头时,除了微垂的眼睫外,那是整张苍白的脸上唯一的颜色。
那呼吸呢
呼吸声,也能透过阻隔庭院的门,浮上人的心间吗
鬼使神差地,顾听霜驱动轮椅,缓缓来到大门前。
地上没有别的阻碍,轮椅碾过,也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只有小狼还在坚持不懈地刨门。
就在这一刹那,外边的声音炸了起来,隐约有人跑了进来,是来找宁时亭的“公子急报”
“什么事”
凑近了,才听出来是那个叫听书的小孩的声音“仙帝下诏要咱们王府准备这次劳军事宜,可是这道诏书居然半路被仙长府截走了那姓苏的说了,您病着,连猜香会都去不了,这件事他们就截下了,这是要故意跟您过不去啊”
顾听霜也有所耳闻。之前宁时亭在外边接了苏家仙长府的香帖,但是后面因为病了,所以久未能成行,去那边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