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的对视中,他突然低下头,揉了揉眉骨。
唇齿间发出一声很轻很轻的笑声来,低低的喟叹了一声“我这是发烧烧昏了头吧。”
谢听雨不明所以地啊了声,“师兄”
她清脆的声音把徐修其的睡意一扫而光,徐修其刚睡醒,整个人的状态就是非常轻松、不设防的,他双眼开成扇,眼底有惊喜闪过,“真的是你。”
谢听雨眨了眨眼“我来还伞。”
徐修其松开握着门的手,侧了侧身子,“先进来。”
谢听雨踟蹰不已。
徐修其却已经转身进了屋里了,他嗓音依然很哑,“不进来吗”
“我还完伞就走,不打扰你休息了,徐师兄。”谢听雨往前走了几步,玄关处有雨伞的收纳架,她看到了自己的伞,黑色的伞柄上有被小刀刻过的羽毛印记。
谢听雨把伞插进收纳架里,抽出自己的伞“师兄,我的伞我拿走了。”
徐修其在吧台上倒了一杯水。一晚上没休息好的喉咙跟冒火似的烧,他一口气喝了半杯,嗓子里的灼烧感退了大半。
他又倒了一杯,递给谢听雨。
谢听雨没接,“师兄,我就走了,不打扰你休息了。”
徐修其看着她“我真没想到,你第一次主动找我,竟然是因为我和你拿错伞”
谢听雨不知道要回什么,多说多错,少说少错,不如不说,保持沉默。
徐修其又咳了几声,他的病情好像比昨天又加重了一些,说话时的鼻音更重了,“那下次见面,我是不是得拿错点什么,这样你才能再来找我”
谢听雨满头黑线。
求求你做个人吧。
她眼观鼻鼻观心,徐修其一直在咳,脸上也没有一丝血色,神情怏怏的,以往他调戏她的时候眼角都会有轻微的勾起,神色淡然愉悦,今天确实数不清的倦意。
谢听雨没忍住,开口问他“师兄,你去医院了吗”
徐修其摇头“没时间。”
谢听雨说“那还是得去的吧,你都病成这样了,你是感冒还是发烧啊”
“不知道。”徐修其轻声说。
倏地,徐修其毫无预兆地弯下腰来,拉近二人之间的距离。
他眼睑处有着很深很深的青色,眼尾细微地上挑起一抹很淡很淡的笑来。
这还是第一次他们离得这么近。
谢听雨有点儿不太适应这样的亲密距离,下意识地想往后退,却听到他说“今天忙吗”
她警惕极了“徐师兄有事吗”
“陪我去趟医院吧。“徐修其看到了她眼底的防备,比起身体,心里的疲惫感更重,是他逼得太紧了吗怎么她对他依然还是这种态度。
他突然直起腰来,语气淡淡“要是没时间就算了,我打车过去。”
虽然他的脸上没有一丝愠色,语气也如往常般,但是谢听雨知道,他这会儿不太开心。不过设身处地地想想,换作她,她也会不开心的吧。
分明之前她生病,没有说过一句话他就陪她了,可现在他都这样明示了,她都不愿意。
她这算什么,卸磨杀驴吗
谢听雨心里的愧疚感不断上涌,达到峰值。
她深吸了一口气,开口,道“学校外面的诊所也挺好的,我一般生病了都去那儿看,师兄你要是不介意的话,我陪你去诊所吧。”
徐修其看着她脸上神情的不断变化,心情颇好地勾了勾唇